闻言,傅程便下意识的有些拘谨而颤,鼓起勇气的低头请求道:“先生,晚辈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让晚辈一观还完好无损的“封”字帖呢?”
顾恒生抬了抬眼眸,深深的凝视了一眼傅程,没有开口。
“先生抱歉,是晚辈孟浪了,请莫责怪。”傅程以为顾恒生这是有些不悦,连忙低了低身子,略微有些惶恐的回答道。
不觉间,傅程的眼前似浮现出了顾恒生在朝堂上呵斥七国使臣的霸道之姿,后背不禁感到一凉,担心顾恒生不悦而怒。
“我只写过一张“封”字帖,已经使用过了,没有天地之势了,此时不就在你的手中吗?”顾恒生倒是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轻淡说道。
“只写过一张?”傅程倒是没有怀疑顾恒生所说的,因为顾恒生完全没有必要欺骗于他,但是依旧有一些疑惑,忍不住低喃问道:“那么……那日朝堂之上?”
“你说那一日我拿在手里的“封”字帖?那是假的,我随意写的一个字,普通至极,就是为了吓唬吓唬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
顾恒生轻抿薄唇的一笑,对着傅程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是晚辈孟浪了,还请先生见谅。”傅程心底略微苦笑一下,有些为当初来的使臣感到悲哀,没事惹先生干什么,当真是自讨苦吃。
“既然你来了,便让你看看吧!”顾恒生算了算时日,感觉自己也要有所准备了。
傅程的佝偻身子略微一颤,听着顾恒生的这句话有些期待,露出了一抹难以掩饰的激动之色。
文房四宝,纸墨笔砚。
书房内的长桌上,顾恒生摊平了一张白色字帖,然后伸出右手的慢慢提起一根精致墨笔,沾了沾研磨好的墨汁。
一笔落下,顾恒生提着墨笔便在白纸上开始勾勒出一笔一划。
每一笔划出,那虚空中弥散的天地之势便如同潮水般朝着白纸涌动而来,汇聚在了那一滴滴的墨汁上面,与每一笔一划都相融合在了一起。
傅程瞪大了双眸,屏住呼吸的聚气凝神,死死地盯着顾恒生的每一个动作和每一笔痕迹,没有遗漏半点儿。
对于傅程来讲,今日能够亲眼观摩顾恒生汇天地之势而成字,定然是一生最大的机缘所在,绝对不可能分心。
很快,白纸之上便出现了一个字——封。
“封”字帖汇聚了天地之势,刚好和长桌离开的悬浮在虚空上。
“先……先生让晚辈观摩学习之大恩,晚辈一生不忘,感激不尽哪!”傅程略微泛白的胡须开始颤动了起来,极为激动的难以压制下去,对着顾恒生大拜而道。
“有些东西,还需你自己去感悟,能否真正的触摸此境,就看你自己的机缘和悟性了。”
顾恒生放下了手中墨笔,转头对着傅程说道。
“是,晚辈谨记。”傅程再次一拜,将顾恒生所说的话牢牢记住了,不敢忘却。
“好了,若是无事的话,你便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做。”顾恒生见傅程没有其它的问题了,对其摆手的下了逐客令。
“先生安好,晚辈先行告退,不打扰先生了。”
傅程自然是看得出来顾恒生的逐客意思,不在多言。他此行已经获得了巨大的收获,是他一生的瑰宝。
于是,傅程慢慢的从书房离开,将屋门关上,离开了东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