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孟娬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不慎沾上的点点血迹,去掬了一捧白雪来来洗了洗,才面向殷珩,神色缓和了许多,道:“阿珩,我们也回去吧。”
只是她习惯性地,不会用自己沾了鲜血的手去碰他。
故孟娬只是安静地走在他身边。
殷珩的轮椅忽然停了停,还不等孟娬开口问,她的手便倏而被殷珩牵了去,手心相贴,十指相扣。
孟娬愣了愣,想挣,道:“我手脏。”
殷珩道:“好巧,我方才也碰了脏东西。”
这里离别院不远,未免再发生事情,孟娬把凤梧和烟儿两个送到了别院门口。
凤梧磕破了额头,流了不少血,这回虽没有上回那么鼻青脸肿,但总归伤得也不轻。
孟娬来都来了,便进去顺便给她处理一下。
这会儿凤梧的伤已经没流血了,孟娬让烟儿先将凤梧脸上的血迹擦洗干净,等一会儿她洗完了手再去上药包扎。
孟娬和殷珩便在屋檐下,打了清水,手里抹了皂荚,搓起了细腻的泡泡。
先前心里那点芥蒂也像手上的泡沫一样被搓来搓去,最后消散了。
两人前后洗了两三次手,抹皂荚也抹了两三次。孟娬搓着自己的手,搓着搓着不知足,又来搓殷珩的手,道:“你这双手这么好看,要洗香香的。”
烟儿出门来几次,几次都看见孟娬还爱不释手地摸着殷珩的手指,不由弱弱地开口问:“孟姑娘,你究竟什么时候才洗好啊……”
孟娬摸得正兴起,不悦被人突然打断,拧着眉道:“你要是不催可能很快就好了,你一催,我可能又要多洗几遍。”
烟儿连忙道:“好好好,孟姑娘慢慢洗,奴婢不催。”
这厢巷子里,马车坏得只剩下两块木板,也没别的办法了,随从只能把被揍得稀惨稀惨的旭明宥放在木板上,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旭家去请大夫救治。
原本寂雪寥寥的小巷里,徒留下满地狼藉,血迹和脚印到处都是。
崇仪他们三个待在这里善后,把后巷的血迹和打斗痕迹全部抹去。
崇仪忙活完,直起身来,思及方才孟娬将旭明宥扣在墙头殴揍时的光景,一改先前不屑的立场和态度,道:“没想到准王妃这么带劲。”
行事作风很合她的口味。揍人就要这样揍,揍得他爹妈都不认得。
当时他们三个在暗处可是全程目睹。
准王妃揍人的时候往墙上狠砸狠撞,罢了不过瘾又砖头招呼,下手利落得很。
这哪是柔柔弱弱的平民女子啊。看来还是崇咸说得对,准王妃之所以是准王妃,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抛开别的不谈,崇仪表示这场架她看得很爽。
现在崇咸不在,他们想了解其中恩怨,只能自己去打听事情的来龙去脉。
别院里还留有上次用剩下的药,给凤梧做简单的处理不成问题。
孟娬边给她包扎,边冷淡地问:“上次旭明宥给你吃的苦头你还没吃够,还要往他手上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