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仪想想,又道:“但是我觉得这二十杖捱得值。”
崇咸:“……”有时候真想撬开她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些什么!
这回她是打心眼里知错了,但她就是不改!
等抹好了药,崇仪穿上衣裳,一边系着衣带,一边道:“王妃那么迫切地想去救一个人,那位凤梧姑娘,值得救。她是个好女子,可惜红颜薄命。我若真是男人,不会在意她是不是青楼女子,喜欢她就把她娶回家去疼着。”
崇咸问道:“你怎知别人不喜欢她只是因为她是青楼女子?”
崇仪一愣,回头看他。
崇咸道:“一个人选择喜欢谁,选择做什么,那都是源于本心。很多事都是我们无法干涉的。”
她只是觉得太凄凉。
崇仪道:“所以说,人千万不要执着于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
崇咸只默默地收好了手里的祛瘀药,不再多说什么。
崇咸要走的时候,崇仪便自行揭了被子躺了进去,道:“顺手关门。”
只是还没走出屋门,崇咸就听见榻上传来她闷闷隐忍的低咳声。
崇咸顿了顿,仍是离开了,出房的时候掩上了房门。
崇仪先前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才咳了出来。眼下崇咸一走,她干脆捂在被窝里咳了个痛快。
不想没多久,房门吱呀一声又开了。
崇仪警惕地翻坐起身,隐约看见是崇咸去而复返,道:“崇咸你大爷,我还以为是贼,你下次再鬼鬼祟祟,我直接对你扔剑了啊!”
崇咸走到她床前,把一碗姜汤递给她,道:“喝了。”
崇仪把自己的外袍给了凤梧,这两天她都穿得单薄。她底子虽好,但天寒地冻,先前又在雪地里跪了那么久,难免着凉。
崇仪闻到了姜汤的味儿,伸手接了过来,嘴欠道:“你没在里面下毒吧?”
崇咸道:“毒不死你。”
崇仪咕噜噜喝完,把空碗交给他,然后倒头就睡了。
第二天天色已经大亮了,但孟娬的房间里一直没有动静。
殷珩在炉子上熬着粥,清香味散得满院皆是。他侧头看了看孟娬的房门,起身走去,随口吩咐道:“看着点火。”
隐在暗处的崇咸三人相互看了看,然后崇咸和崇礼很有默契地把崇仪推了出去,道:“昨晚才犯了错,眼下给你将功补过。”
要是之前,崇仪早就闹起来了。今个她没闹,晓得自己确实有错。
于是她规规矩矩地蹲在屋檐下看着熬粥的火。
殷珩推开孟娬的房门,动作很轻。原想她还睡着,不料殷珩抬眼看去时,却见她躺在床上,怔怔地看着床顶的床帐。
听到动静,她转头朝殷珩看来。
他逆着光,看不太清晰。但她知道是他。
殷珩见她眼里,布满了红血丝,神色微微一滞。
这两三天里她几乎没怎么睡觉,也顾不上吃饭。昨夜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她的状态很差,看起来十分疲惫。照理来说睡了一觉后应该好很多,可是眼下看来并没有很大的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