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跑了。
等过一会又巴巴跑回来:“姐,你吃完了吗?我帮你洗碗。”
云溪刚好吃到最后一口,就将碗筷递给她,同时叮嘱她:“洗好了不要放回灶房,搁咱这屋子。”
说实话,她嫌弃云家那群挂着鼻涕吃饭的小屁孩们。
来娣虽不明白,但很听话,反反复复洗了几遍才收进柴房里,她看出来姐姐醒来后更爱干净了。
六月的乡村,繁星缀满夜空,萤火虫飞舞,青蛙呱呱欢叫,微风拂面,分外舒爽。
舒爽了的云溪抬脚走进堂屋,堂屋里点着一盏煤油灯,云老爷子在抽旱烟,几个小的在桌边写作业,王桂花在纳鞋底,云溪笑着冲他们招呼:“都在忙呢。”
一看到她笑,云家人就觉得事情要不好。
云老爷子往桌角磕了磕烟枪没说话。
几个小的埋头不敢动,以往被他们欺负的云招娣忽然厉害起来,他们有些怂,怕她报复回来。
王桂花最先按捺不住,将鞋底往桌上一丢,怒目呵斥:“云招娣,你又想干嘛?”
云溪也不恼,依旧笑着道:“云春华不是准备了嫁妆嘛,不过她跟秦建国结不成婚了,这嫁妆用不上,正好我缺一床新床单和新被子,大伯娘知道我的意思吧。”
王桂花听到她这话气得差点厥过去,破口大骂:“我知道你个屁的意思,我就知道你是个白眼狼……”
“嘘——”云溪手放到唇边,王桂花下意识地住了口,云溪笑眯眯地继续道,“大伯娘,都说舍财消灾,你不会不懂这意思吧?”
王桂花有心说不懂,但云溪已经将目光转向云老爷子:“老爷子,我大伯娘不懂,您年纪这么大了,经历的事也都多,想来是懂的。”
云老爷子眯起了眼,盯住云溪:“你有什么条件,一次说完了。”
云溪一脸欢喜:“我提的条件,您老都答应?”
云老爷子唰地起身,握着烟枪的手背青筋暴起:“我是你爷爷,我要是豁出去不要脸面,你也别想得好!”
云老爷子忽然凶狠起来,吓得几个小的一下子跑开了,王桂花也被惊了一下,但更多的是高兴,总算有人能治这白眼狼了。
云溪惊讶地对上云老爷子的目光:“老爷子,原来您觉得您还有脸面啊?也对,您在村里还是有脸面的,也没有谁当您面,说您和您大儿子伙同起来占了幺儿的赔偿金,然后施舍狗都不吃的残羹馊饭养大幺儿的两个女儿。”
云招娣姐妹俩的父亲是为了救一个工友而被倒塌的机器砸伤,最后不治而亡,厂子里也赔了一笔赔偿金,也说好等云招娣姐妹长大后选一人入厂工作。当然,最后这个名额落在了云家大孙子头上。
云老爷子显然也想到这件事,他布满沟壑的脸皮剧烈抽动,握着的烟枪最终没有挥打出去,他睁着一双浑浊的眼,哑着声再一次问道:“你有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