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顿饭很奢侈啊,就算是族长家,也不可能经常那样享用。虎娃也知道,薇薇姑娘将那最后两块肉拿回家之后,并没有立刻都吃了,而是又用点盐腌上,趁着天冷就挂在屋里,每次吃饭时,她与妈妈只割下来两小片解谗,肉都已经风干了。
薇薇有次也拿来几片请虎娃再尝尝,味道居然非常不错!灵宝也尝了一片,然后赞不绝口,不仅夸肉更是夸人,将薇薇姑娘夸得很不好意思。
其实定坐修炼之时,确实需要单独的静室,因为人们彼此的神气会互相有所扰动。但虎娃倒不在乎,这间仓房以及仓房中的田逍、灵宝、睡在门口的盘瓠,不过是元神外景中的天地万物。虎娃能清晰的察知他们的生机气息,宛如曾经感受那片奇异的小世界,只是如今的世界变了。
虎娃没有扰动任何人,也没有受到干扰。灵宝夜间也在仓房的一角定坐修炼,虎娃却察觉到他的气机运转有点不对劲,似乎总是在克服各种惊扰,处于一种非常敏感易受刺激的状态,只是依靠意志在坚持,却不是以真正的定力去自然化解。
虎娃有点疑惑,看来这位壮士在修炼到二境九转圆满时遇到了些问题,却不知怎样去解决。但虎娃并没有着急说什么,打算再观察感应得更清晰,关于登天之径的重重境界,他也需要体会总结,不仅是从自己的角度,他人的经历亦是一种印证。
灵宝是个闲不住的人,第二天吃完早饭便叫上时雨去看村民操练,而田逍在指挥。这些平时只会种庄稼的村民拿起长枪组成队列,场面有些乱糟糟的。然后他又转了一圈,看看各家各户的人都在干什么,中午时便把族长等人都叫到了一起。
灵宝说道:“大家这样可不行,又不是进山刨地,在战场上是见生死的事情!”
田逍苦着脸摇头道:“这我也清楚,可是他们并非军士,而且时间太短……”
白溪英则恨恨地说道:“很多人各怀私心,却被严令留在村寨中不得逃离,惧怕之下才拿起武器准备作战,可也是战战兢兢不成个样子。照我看就应该像军阵一样施以号令,谁敢不认真对待,就要重重处罚!”
虎娃皱眉道:“有人在操练时装样子,到底是装给谁看呢,流寇吗?……明明心中忧惧,那就更应该认真对待,非得死到临头才后悔吗?”
田逍叹息道:“真要是死到临头,就根本来不及后悔了。他们是装别人看的,心中却希望厮杀之时用不上自己,反正有别人顶上去。”
灵宝说道:“我在兄长家中时,也经常听他谈论军中之事。以号令定行止当然十分必要,但如今最重要的是鼓舞士气、使他们敢于一战,也要清楚若不奋力搏杀会有什么后果。而不是拿着长枪排队,比划着刺杀的样子。
如果可以,这里所有迎敌之事都交给我来指挥吧。若我的号令有人不行,白溪英,可否由你来负责处罚?”
灵宝虽脾气耿直,但看人看得很明白,一看就知道白溪英平日做事挺狠,在村中很让人怕,对待那些普通村民也绝不会给面子留情。而灵宝想指挥村民备战,必须令行禁止,让白溪英来做这个行刑者最合适不过。
事态紧迫,其他人都没有异议,灵宝能揽下这件事当然最好,于是就商议决定将指挥训练村民的任务交给他,并由田逍和白溪英协助。灵宝接过指挥权之后,村民们就完全变了样子。灵宝的要求不仅严格,而且非常具体。不论是作战的号令、队列,操枪的动作、步伐,甚至前刺的动作、角度都很明确,不能出差错。
青壮男子十人一队,队中有一人出错则全队受罚。不仅如此,灵宝还让村民弄来不少包裹了很多层厚麻布的木桩,他站在寨墙缺口外将木桩扔进来,左右两队喝出杀声轮流操枪刺出,必须练到刺中为止。刺不中者受罚,虽刺中但力不能穿透层麻刺进木桩者,亦令众人耻笑。
其他打造武器、修补寨墙的村民们也分被成小队,若未完成每日的定量,同样全队受罚。罚如此,赏也如此,表现最好的队伍可以吃到肉,并令众人赞之。
灵宝每日率村民操练,带头大喝杀声震耳,并宣讲若战败如何、若拼死出战必有胜机。这些其实都是废话,但慷慨激昂地反复宣扬,村民的情绪也必然受到鼓舞和感染。加之操练地越来越有效果,大家的精气神完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