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丰又问道:“小路先生,方才那妖族女子究竟是何模样,你还看清了什么?”
虎娃并未隐瞒,将自己所见到的和感应到的一切都告诉了大家。延丰微皱眉头眯着眼睛陷入了思索,仿佛在琢磨那妖族女子的来历。他们方才说话时,山坳中的烟尘仍在飘荡,不断有零星的大块碎石砸落,就算那边还有人活着,也不可能冒险穿过来。
直到此刻,弥漫的烟尘才渐渐散去,高崖上不再有碎石滚落。已经堆起好几丈高的碎石上传来几声咳嗽,有五个人爬到了上面。虎娃的判断没错,那几人确实身手不凡,察觉危险便飞身后退,居然一个都没死!
但他们的样子都很狼狈,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身上多少都带着伤,比他逃走的妖族女子还惨。有个家伙的鲜血从额角一直流到了下巴,显然是被石头砸中了脑袋,还有两人手中已没了法器。他们本是气急败坏而来,可一看这边竟站着这么多人等着,也被吓了一跳。
他们并不认为自己这些人打不过虎娃,只是一时不慎中了对方狠毒的埋伏,恨不得要找到虎娃将其撕成碎片,但见此场面又不得不冷静下来。有一人站在碎石堆上喊道:“我等来自帛室国众兽山,请问你们是哪派宗门的同修,为何出手伤人?”
瀚雄取出法器怒斥道:“众兽山?众兽山就了不起啊!你爹没教你出门怎么说话吗?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方才小路先生都告诉我们了!是尔等先出手伤人、后御器围攻,没死算你们运气大,居然还敢来质问!”
瀚雄的随身法宝当然不是刚到手的那柄剑胚,而是一根样子很奇怪,一端像砍刀、另一端像棒槌的东西,正遥指碎石堆上的那人。那人看着瀚雄反问道:“我是众兽山宗主琮余先生的亲传弟子毅孙,请问说话者是何人?”
瀚雄高声答道:“我来自巴室国长龄门,家父便是宗主长龄先生!”
虎娃微微吃了一惊,他早就猜测瀚雄可能是长龄的亲戚,而且憨熊居然就长龄的亲儿子!瀚雄没说过,虎娃也就不便追问。可能是长龄叮嘱过儿子,在外行游时不要随便把老爹的名号搬出来压人,举止要注意收敛。但此刻那位名叫毅孙的修士把师父的名头搬出来了,瀚雄也终于有些绷不住了。
琮余是一名六境高手、一派宗主,众兽山在帛室国中也算是一脉势力不小的宗门。但长龄先生同样也是一位六境高手、一派宗主,而且与巴室国君后廪是从小的至交,在巴室国中的地位,恐非琮余在帛室国中所能及。
那毅孙是高人的亲传弟子,便自以为了不起,但能比得上亲儿子吗?瀚雄或许不愿意拿这种身份压人,但显然也以这个身份为傲。
毅孙的反应显然也很惊讶,再说话时口气弱了不少,又问道:“你等皆是巴室国长龄门的弟子吗?”
延丰上前行了一礼道:“我等来自各国不同的宗门,于途中偶遇结伴而行。我来自郑室国英竹山,修为刚突破五境不久。这位小洒姑娘,来自樊室国炼枝峰……”他将所有人都介绍了一遍,最后又说道,“听小路先生方才所介绍的情况,我想必然有什么误会。……同修相遇便是有缘,有什么话不可以好好说清楚呢?”
虎娃这边以延丰的年纪最长、修为最高,看上去说话比较稳重,也好像最擅于跟各宗门的同修打交道。他尽量在劝和双方,那几名众兽山的修士态度也缓和了不少,双方又说了半天。而根据毅孙的说法,这件事可能还真有那么一点小误会。
众兽山这次来了六个人,为首者叫扶豹,就是被虎娃扔出黑豹砸伤的那位,此刻并没有出现。他们出山行游,顺便赶在这个时间到红锦城来看热闹,前两天进入山野围捕妖兽——这是众兽山修士最擅长的事。
他们本来已经将那妖兽堵在一片山谷中,不料虎娃带着盘瓠却恰好闯了进去,惊动了正在那个方位警戒的扶豹。扶豹开口让虎娃不得擅闯,但正因为他开口说话,便暴露了自己潜伏的位置被那妖兽察觉。
妖兽便避过了埋伏在暗中的扶豹,直接冲向了虎娃所在的山坳,因为那里是离它最近的逃跑出口。扶豹发现后大吃一惊,立即喊话让虎娃将妖兽截住,不料虎娃竟毫无反应,连问都没问便把妖兽给放走了。他当然认为虎娃是妖兽的同伙,就是要帮妖兽逃脱的。
众兽山六名修士费了三天功夫,好不容易才把那狡猾的妖兽堵住,眼看就能降服,不料却因为虎娃的闯入,又让那妖兽突围而走,诸般努力前功尽弃!扶豹当然恼怒,并令灵兽黑豹赶紧追踪妖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