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书房的门被推开,顾远大步走出,江义在外面带上门时,还能看到大少爷笔直跪在地上的身影。
长房正房的次间里,顾大夫人隋氏慢慢的捻着念珠,“亥时了吧?”
“夫人,亥时一刻了,要不要让人去看看大少爷?”回话的是朱妈妈,大少爷被二老爷罚跪书房的事,府里并没有瞒着。
隋氏又闭上眼睛,“错了当罚,让人备了活血化瘀的药膏,明早送到玉松居。”
玉松居正是顾庭之的院子。
朱妈妈应下,心下却忍不住叹气,府里老夫人不管事事,大夫人又这么说,大少爷只能跪到天亮了。
东街郡王府那边,寿春郡王此时也正在书房里,他已经将今日之事细细的问过,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婆子身上,“带下去吧。”
没有说怎么处罚,可郡王府的下人却知道,这才是最重的处罚。
婆子拼命的求饶,“王爷,奴婢知错,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话不等再多说,已被进来的护卫捂着嘴架了出去。
书房里没有了外人,宋怀荣还没有从父王这里得到分析,遂望了过去。
寿春郡王神态严肃,“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谢江沅是宗仁府的人,他丢人,宗仁府也会被牵带着让人议论。你回去之后叮嘱一番南蓉,日后放精明些,谢元娘不是省油的灯。”
“父王,谢元娘往郡王府头上扣的罪名就这么算了?还有兰襟居士弟子之事。”宋怀荣不甘心。
“满京城谁敢得罪郡王府?在说一个闺中小丫头说的话又有谁会当真?”寿春郡王借此机会教子,“你记住了,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些小事你放了精力上去,才会惹人注意,便是小事也会变成大事。此时越是不辩解才越能证明清白。”
“儿子受教了。”宋怀荣目光透着敬服。
寿春郡王只有这一独子,自然是尽心培养,“至于兰襟居士弟子之事,亦是同样的道理。盯着的人多了,自然是抬高了对方的身份,若是没有人去提,便什么也不是。谢元娘小小年纪就如此含恋名利,空有才华,徒有其表。”
讥讽过后,寿春郡王冷嗤道,“兰襟居士弟子又如何?到底不是兰襟居士本人。”
宋怀荣没有比这一刻更感慨激动的,亦是心服口口,“儿子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