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岸生那好不容易停下来的脸如脱缰野马一般,开始放肆地抽搐。
“公主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喏,这就是权力的力量,哪怕夏梨说她困了想睡个两三天,他恐怕也会说公主所言极是,倒不是说他林岸生没有骨气,而是委实不必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伤了和气,况且被天威压了这么多年,多来两记也是不痛不痒的。
“唔,将军你如此体恤我,我真是深感欣慰,那么回去以后,将军就可以开始想我了,我已经备好帕子了。”
夏梨一边说着,还一边煞有介事地扬了扬手中的锦帕。
“……”
林岸生脸上抽搐不停,懊恼地想着,自己当初怕是瞎了眼了,怎么会觉得这货是个蕙质婉娈呢?
当然人啊,一生当中总要有那么几回被眼屎糊着眼的时候,不然一世清醒就太无趣了,就如林岸生如今,虽说有些懊悔,但也没有诸多怨气,当真是贝字旁的那个字当头。
时间总是与咱们的十一公主过不去,一转眼一天就过去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已经是到了淮水边上了。
要问她心理建设是不是没有做好,她定当言之凿凿地答曰:你才没做好,你全家都没做好。
无涯山终年飘着白雪,好似九重天上的仙娥打翻了盐罐子一般,簌簌地下个不停。
而淮水这边却是风香水暖,青荇飘舞,让人不得不赞叹造物者之神奇。
远远望去,只见界碑旁立着几丛人影,旁的夏梨是看不清,不过那领头的人却是看得真真切切的。
那人一袭白衫,眉目清朗,好似明月坠凡尘,温润如珠玉般的气质使他好比随身带了强灯一样,走到哪闪到哪,闪瞎几个是几个。
好在她夏梨定力够深,不然估计就真要被闪瞎了。
“奕国自淮王牧徊,给十一公主请安。”
那白衣男子上前一步,行至夏梨面前不卑不亢道。
听到这个名字,夏梨轻轻地愣了一愣。
咦,这个名字好似在哪里听过。
不过在脑子里转了好一番,也终究是没能转出个结果来,也只好就此作罢。
她淡淡一笑,端起来皇家礼仪,道:“牧王爷实在是客气了,夏梨初来乍到,还请王爷多加照拂了。”
“哪里哪里,公主一路车马劳顿,必是疲累不堪,还请公主先行上船休整一番。“
牧徊客气地说着,身子配合得一让,将水边上的画舫显了出来。
画舫云堆彩砌,雕梁画栋,飞壁悬檐,气派非常。配上着春日水暖,燕舞翩跹,全无无涯的凉薄萧瑟,而是风情独树,惹得北召众人皆忍不住吁气慨叹。
“唔,真是好船啊好船。”
夏梨对着这个美轮美奂的画舫忍不住赞叹。
牧徊笑了笑,文质彬彬道:“承蒙公主谬赞,工匠们的心思倒是没有白费。”
“嗯,烧的钱也没有白费。”
“……”
这牧王爷倒是功夫不浅,初初听到夏梨的揶揄,居然只是脸色顿了一顿,片刻就恢复成但笑不语的沉稳样子。
夏梨心里默默地觉着,这个处变不惊的王爷,倒是颇合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