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淡淡道:“久闻惠清真君大名,原来也不过如此。你放心吧,一时半会儿他还找不到这里来,等他脱身了天也早就亮了。”
慕萱暗暗惊了一把,这么说是另有高人绊住了惠清师兄,也不知他那边究竟怎么样了。
那人看慕萱不说话,讽刺道:“有功夫为别人担心不如先想想自己,你可别指望我会轻易放过你。短短数十年,没想到你都快结婴了,这一点上我心服口服,但你我还是要比试一场,若能赢我,以前的恩怨便就此一笔勾销。”
慕萱奇道:“……以前的恩怨?阁下遮遮掩掩有什么意思,不如直接现身相见。”
她实在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树了这样一个敌人了。仔细想想,但凡有深仇大恨又知道她根底的,基本上除了金家其他的都死绝了啊,还有谁过了几十年还记着仇呢?再说几十年前,她要么还没开始修炼,要么就是练气期和筑基初期,记忆中还真就没这么一号人。
那人仿佛找到了戏耍慕萱的乐趣,语气微妙道:“打赢我你才有这个资格知道,出手吧!”
慕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叫道:“你倒是出来啊,四面都是墙,我往哪儿出手?!”
那人悠悠道:“那我不管。”
慕萱:“……”她发誓一会儿要是逮到这个人,一定要好好打一顿出口恶气。
碰上耍赖的没办法,慕萱只好拿出一枚日光石,举在面前照着,这囚室是在地下,很昏暗。她举着日光石沿着墙壁溜了一圈,这一次却不像上次那般幸运直接找到了机关按钮。四面墙壁都很光滑,什么都看不出来,。
转了两圈之后,慕萱很干脆地放弃了这条路。想想也是,上一个机关明显就是那人故意留下引诱她的,这一次当然就没那么简单了。慕萱想了想,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个东西随意划拉着。
这时那个烦人的声音又响起来了:“炎灵真君的弟子就这个水平?如果一个时辰内出不来,那你就永远都别想出来了!”
慕萱觉得这人越来越无耻了,不给提示就算了,现在还玩上限时了!
吐槽归吐槽,她心中可一点都没敢大意,脑子也在快速运转。对方的态度很明确了,是敌非友,一个时辰出不去可能真就又得躲到参商洞天里去了。被白佑嘲笑还在其次,关键是慕萱不想一遇事儿就只会躲避,好歹她也是不足四十岁就结丹的“天才”呢。
一切都看起来没有任何破绽,慕萱冷静下来之后很快就分析出了几个方向,结合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偏向于对方使用了幻术障眼法之类的法术。虽然这类小把戏难不住慕萱,可魔修有没有不同的手段就难说了。
她开始从自身来考虑。如果自己要挖一个地下囚室来困住一个金丹后期的高手,并且那人法宝不少,还精通阵法,怎样才能将囚室做得天衣无缝使他一个时辰内逃不出来呢?这么一想,慕萱眼睛一亮,胸有成竹地朝某一点走去。
等到慕萱转完四个墙角,顶上的栅栏轰然升起,她一跃而上,小心地落在了炎灵真君画像前的小桌子上——其他地方暂时是不敢落脚了,谁知道会不会再触动什么机关又掉到哪儿去呢。这桌子上有炎灵真君的牌位和香炉,慕萱赌的就是那人不会轻易毁坏与炎灵真君相关的物件。
不知隐藏在何处的那人又是一声冷哼,道:“你便是这么当徒弟的,连师父的灵位都敢亵渎?”
慕萱笑道:“师父他老人家地下有知,肯定不会责备于我——圣门的弟子的教导一直都是先保住命要紧!再说了,这也算是做师父的对唯一徒儿的庇护吧,虽然只是一张桌子。”
那人冷冷道:“废话少说,这一次我不会再用机关,你我堂堂正正打一场。出去,这里不方便。”
慕萱点点头,见房间地面又恢复无恙这才从桌子上下来。她小心地擦拭掉自己踩踏的痕迹,对着炎灵真君的画像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走出去。
洞府外,果然已经有一个黑衣人持剑静静而立,拉开了架势等着慕萱。
慕萱走到离她一丈远处站定,打量了对面一眼,忽然开口道:“你是王雨娇。”
她说的很肯定,没有任何迟疑,也不容置疑,就好像已经看到对方的脸了那般笃定。
果然对面的黑衣人下意识地抹摸了下头上的帷帽,然后才意识到这个动作不妥,可是已经晚了。
既然被猜出来了,黑衣人慢慢摘掉帷帽,盯着慕萱道:“你是如何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