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志真人坚持自己的看法,并相信师父和师伯的长远眼光,对各种流言蜚语充耳不闻,免疫力极强,坚定地走着最正确的路。
与圣门一样,天衍宗也新换了掌门,然而走的路却与圣门截然相反。新掌门道号千意,年龄尚不满一百五十岁,乃是新晋的年轻结丹修士。他一贯主张锐意进取,其人城府颇深,手腕了得,短短数年时间,天衍宗的声望就已经被他大大提高,一改这些年走下坡路的窘况,
这么一对比,就有人越发看不上圣门的缩头缩尾了。还有人断言,圣门一下子失了三位元婴修士,又被天衍宗咄咄紧逼,接下来的几百年肯定会走天衍宗的老路。如此一升一降,两个门派的交椅或许就要易座了。
这样的言论甚嚣尘上,圣门低阶弟子便有些动摇,门派里也有了小规模的议论,甚至许多弟子开始怀疑圣门是不是真的不行了。
凌志真人自有办法将这些不利的谣言压下去,然而他们心中到底怎么想就不可知了。具体是圣门保住光荣,还是天衍宗后来居上,就留给时间去验证吧。
叶无双自从慕萱飞升后,就一个人住在了宁清院,将主要的精力放在了修行上。徒儿赵彧已经成为了独当一面的掌门,他这个做师父的没有什么好操心的。而慕萱的徒儿聂臻,修为早已奔上正轨,只是偶尔遇上修炼上的瓶颈时才会来打扰他这个义父。
这一日,叶无双从修炼室出来,侍弄着慕萱最初住进来时开辟的灵田。这灵田本是她当年为打发无聊而辟,如今过了两百多年,在天胥山灵气的滋养下,大多数灵草都还长得很好。
他正低头给一株有些发黄的碧灵芽培土,聂臻已经抬脚进了宁清院。
“义父,你又在思念我师父了。”聂臻一针见血道出他的心绪。
叶无双仍蹲着身子,没有回头,却淡淡笑着:“哪有,正好看见这株灵草生了病,顺手照料一下。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聂臻撇撇嘴,她才不信义父的话。以圣门的富裕程度和义父的身家,别说是一株碧灵芽,就算是九品玄天异果,也不用劳动义父这个元后大修士亲自动手照料。这般行为,不是睹物思人是什么?
不过既然义父不肯承认,她也就懒得拆穿。想起师父的音容笑貌,聂臻也有些惆怅起来:“我就是过来看看。唉,师父已经飞升一百二十多年了,也不知她在天界有没有想我们。”
慕萱飞升时,聂臻刚二十岁出头。然而她五岁以前生活在白沙窟,来圣门拜师没几年师父就开始闭关渡劫,师徒俩真正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情分倒也不见得多么深厚。
后来见识的多了,对慕萱这个已经飞升了的师父,聂臻越来越佩服。再加上叶无双的影响,慕萱在她心里便占了一席之地。说起师父,叶无双反而更像她的师父,指点教导都很用心。
不过聂臻却不知道,这是慕萱多次嘱咐过叶无双的。不然的话,以叶无双的懒散性子,连自己的亲传弟子都能放养,聂臻这个义女他又能多上心?
叶无双摆弄好之后,起身使了个清洁术,瞬间又变成了那个风华绝代的惠清真君。
“既然你来了,我就直接说了吧。再过数月我要闭关冲击圆满之境,你的修为就托付给玄同师祖来指点了,我已经跟他老人家打过招呼,你有问题自去问便可。没有我看着,修炼也不可懈怠,如果要结丹,就请师祖为你护法。”
聂臻的双灵根到底有些拖累,如今她已快一百五十岁,还卡在筑基圆满之境,实在有负静舒真君唯一亲传弟子的身份。这个年纪,她的师父可都元婴圆满了,两个大境界之差呢。
聂臻想了想,点头道:“义父安心去闭关吧,我晓得用功。有师祖和凌志师兄相护,保证不出任何问题。”
说完这些,聂臻直接就去玄同洞府找玄同真君去了。玄同真君如今也是元婴后期修为,离冲击圆满之境还有些距离,比自家徒弟慢一点儿。这是这种时间差,他才能替叶无双接管聂臻。
四个月后,叶无双在宁清院闭关。如果不出意外,两三年内便可至心境成熟无懈之境,届时引发天劫即可飞升。
日子依旧看似平淡地过着,天衍宗的势头越来越盛,掌门千意真人交际手腕了得,与各大门派都重修旧好或者关系更上一层楼,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在这样的冲击之下,圣门暗潮汹涌,许多人都有自己的打算。
天胥山下的坊市中,一家毫不起眼的茶馆包间内坐着一位头戴帷帽的灰衣修士。他把玩着手上的杯子,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好像在等待着谁。
半个时辰后,一条包裹严实的黑色身影从门缝里挤进来,然后挥手布下结界。
见到来人,灰衣修士站起身来笑道:“堂堂真君,下个山还要受到限制吗?”
来者皱眉,冷哼一声道:“自是不比千意真人潇洒,一派掌门说来就来。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圣门这些年看似收敛退缩,其实实力并未削弱,若是大意,必然吃亏。”
灰衣修士竟是天衍宗的掌门千意真人,闻言他朗声笑道:“若无妙法真君相助,我当然不敢打圣门的主意。所以一切还要多仰仗前辈了!”
这一回,他才真正恭恭敬敬地行了晚辈礼节。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