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较量,如果双方水平差距比较大,通常三五合之内就能分出胜负,看不出耐力的重要性。如果旗鼓相当,耐力就非常重要。一旦气力不继,动作就会变形,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凌操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一边采取守势,趁机调整呼吸,一边向跳板退去。孙策的船是大船,无法直接靠岸,李怀和凌操上船时是踩着长达四丈的跳板上来的。跳板三尺宽,仅容一人站立。凌操退上跳板,长刀一挥,冷笑道:“既来吴地,可敢水战?”
孙策忍俊不禁,围观的将士们也笑成一片,甘宁更是无语。他解开大氅,手臂搅动,将大氅搅成一团,扔给卫士,又解下身上的甲胄,脱去战袍,踢去战靴,只留一条牛鼻裈,纵身跃入水中,再露面时已经是数丈以外。
“来战!”
凌操见状,这才明白孙策等人为什么笑,不甘示弱,也脱去外衣,只剩下一条牛鼻裈,纵身入水,再次与甘宁交起手来。两人在水中时隐时现,不仅拼刀法,更拼水性,打得水花四溅,连河水都被他们搅浑了,泛起泥浆。斗至激烈处,只见水下翻腾,却不见他们露头。
“这凌操水性不错。”孙策赞道。
李怀附和道:“凌仲德不仅水性好,而且忠毅勇猛,只可惜经术不明,是以蹉跎至今。”
孙策看看李怀,知道他是借凌操说自己。其实以李怀的年龄,能做一个乌程相已经不容易了。没有家世支撑,没有师门或者权贵罩着,一个普通人就算经术再好,能力再强,一辈子也很难爬到二千石。析长关南、阳羡长葛生都是例子。在这个交通靠腿、舆论靠嘴的时代,人际关系网就是最大的资源,圈子外的人是很难生存的。
但凡是圈子,不管曾经多么开放,总会有闭合的趋势。
“行了,让他们住手吧,刚下过雨,水挺脏的。”
郭武、李怀上前,敲着船帮,招呼甘宁和凌操住手,两人分开,从水里冒出头来,互不服气的瞪了片刻,随即又哈哈大笑。
“不错,江东有健儿,将军故里多豪杰。”甘宁拍拍凌操的肩膀。“以后有空再较量。”
凌操抹去脸上的水草,大笑道:“今天战得痛快,足下水陆皆能,佩服,佩服。”
郭武伸出双手,一手拽着一人。“凌仲德,今天你占了便宜,甘兴霸可是混江龙,到了江里才威风,这河太浅,不够他施展。”说着双臂用力,将两人轻轻松松地提了上来。甘宁倒没什么,凌操吃了一惊,在船上站定,打量着郭武。“足下好大的力气,难怪李存仁说你是孙将军麾下第一勇士。”
郭武吓了一跳。“你可乱说,我岂敢称第一,能进前五,我就心满意足了。”
凌操彻底懵了。“前五?孙将军麾下究竟有多少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