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后面那艘法舟里,刚刚差点被急急下沉的法舟甩了一个跟头的某位公子哥,本来也怒气冲冲,但听到了外面传来的话,却也是微微一怔,自语道:“难怪这么大的架子!”
在他身边,精致舟舱里已经赶来了几位老者,本是生怕有人行刺,前来护卫的,这时候也听到了方贵的声音,却微微一怔,低声开口,道:“前不久太白宗挫尊府,斩朝仙宗长老,而今声名日胜,已公认为安州仙门之首,来者也不知是何身份,倒不可怠慢……”
“我晓得!”
那位尊贵的公子哥慢慢起身,由身边的侍女整顿衣袍,并示意她们将剑挂在自己腰上。
那几位长老见状,顿时微微一怔,似想劝阻。
“不必担心!”
那位公子哥笑了笑,道:“既是太白宗的人,想必目的与我们一样,我不会为难他们,只不过路上遇到了,总该去打声招呼,我堂堂息家人,可不能在他们面前露了怯……”
那几位长老闻言,倒一时有些不解了。
那位精致公子哥见了他们的模样,轻声笑道:“如今的太白宗,正是名头最大之时,现而今北域大乱,群雄崛起,待逐退了尊府,总该有位新的北域之主出来,如今有资格跟我爹争的,只有北方那头苍龙了,倘若再忽然出来一个太白宗,那可不算是什么好事……”
听他一句话说到了此处,几位长老脸色都是一凝。
关于天下之争,他们说不上话。
不过公子说的不错,如今整个北域,有资格与息家人争名的,此前惟有北方苍龙,甚至说,那北方苍龙的名头,还要比息家大的多,但如今息家已经崛起,亮明了态度,与北方苍龙,也只是各擅胜场,可如今忽然冒出来的太白宗,却隐隐将息家也给比了下去……
这倒让人警惕,太白宗野心怕是不小!
犹一犹豫,年龄最大的长老疑问道:“那公子此去……”
“掂掂太白宗的斤两!”
那公子笑吟吟的道:“再说了,不说什么天下之争,如今可也是我们北域小辈扬名之时,如今北域大乱,群雄崛起,老一辈的北域七小圣,名头里面的那个小字已经可以拿掉了,想必新的小圣之名,也会随之出现,如今这一场永州魔乱,也正是吾等借机扬名之时!”
“老一辈里,上有古通老怪,北方苍龙,中间还有那位太白宗主、幕九歌,我爹居然只排在了第四,可谓丢脸至极,世人愚昧,并不会深究里面水深水浅,只是觉得排名高的本事便大些,自会多信了他们几分,无形之中,就让人夺去了不少气运,到了我,可不能如此了!”
说着话时,他已呵呵一笑,大步出舱:“这一次,我息家定要将太白宗的势头压下去!”
……
……
“太白宗的道友勿慌,息家大公子息九昭前来拜会……”
而在此时的外面,方贵正捏起了拳头,心想一不对劲,便要打一架,却没想到对方居然没有动手,反而最中间的舟舱之内,传来了一声朗笑,整个人倒是怔了一下:“息家是谁?”
小鲤儿也显得有些迷茫:“我好像听说过……”
她是东土修士,对北域各仙门道统,本就不熟,能听过也说明这息家名头不小了。
“息家,便是以前的息州皇族,如今的息州,便是以其姓为名!”
倒是后面舟舱里,忽然传来了幕九歌淡淡的声音:“息家在尊府入主北域后,虽然已经除掉了皇族之名,但架子还是很大的,暗中隐藏了不少力量,这一次北域大乱,各州皆有人起势与尊府对抗,可是敢扯起大军,真刀真枪与尊府大军交战的,也只有息州一地!”
“这一说我倒明白了……”
方贵恍然,他也听说过如今的北域大事的。
北域各方大乱,但最为人所知的,也就那么几个地方,北域苍动南下,占了镜州,但那是趁了镜州中空,打了人家一个措手不及,太白宗对抗安州尊府,也只是被迫接战,况且最后虽然大胜,但直到如今,都还没有真个把神玄城攻下来,起码名义上,如今的安州还是尊府制下,甚至都没有人喊出要将他们逐出去的话来,所以这份名声,还不算最大。
而其他几州,有刺杀的,有搅乱鬼神祭坛的,皆各有各的招。
惟有息州,那干脆就是拉起了大军,真刀真枪的打,论起头铁,可谓北域第一。
这么一说,也就有些理解对方架子为何这么大了……
“他跟我们太白宗关系很熟吗?”
方贵想了想,又问了一句:“居然一听我们在这里,便来拜访?”
“现在的息家家主息烛,曾跟我们争过小圣之名……”
幕九歌的声音淡淡传来:“不过他那时候也不敢太显露自己,争了个不上不下,比师兄低了一位,却又比我高了一位,当时我本来想去砍了他的,师兄不让,也就这么着了!”
“那我该怎么办?”
方贵听着倒是一怔,心想这算是有仇还是有交情?
幕九歌回答的极为简单:“你是我的徒弟,若再争一次,当然不能让他!”
方贵闻言立时掳起了袖子:“那趁着宗主不在,我现在就去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