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宝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整日里也不出门,听说就在屋里待着,人都瘦了一大圈。还是陈冲这人心眼好使,去劝了一次。
蔡包子毕竟是没被发配,就在灵山县,蔡宝要是想看儿子,走通狱卒那边也不是看不到。相比起梁铁锤半个月后要被发配到宁古塔那简直是太幸福了。
经过了这事儿,蔡宝也不敢在村里嚷嚷自家儿子没错了,要是真没错,咋衙门还把他判刑了。好好的一个孩子,这要是蹲了两年大牢再出来,只怕日子也没那么好过了。
蔡宝不得已接受了这个事实,另一边梁家就没那么好过了。
梁王氏病倒了,平日里连个头疼感冒都没有过的人,这一次生病来势汹汹的,梁守林请了村里的黄大夫给瞧病,还差点儿去镇上请了韩恩举,后来梁王氏的病情控制住了,反正就是得吃药,人一下子蔫了,整日里躺在床上也不骂人了,这下老实的才像是个上了年纪的人。
听说梁王氏病的不轻,梁田田还直叹气。家里砌墙每天都要留人吃两顿饭,梁田田干脆每天送过去两餐饭,量都不小。别管是看谁吧,梁王氏一个老人也不容易,她虽然没少给他们兄妹出难题,可现在遇到这种事儿了,就当是帮帮三叔好了。
梁守林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看到梁田田还挺不好意思的。
“三叔你怎么老躲我。”梁田田都不是第一次发现这事儿了,上次她在村里走,离老远看到他,喊人都没停下,相反还越走越快了。就像她是什么毒蛇猛兽似的。
“没有啊。”梁守林垂着头不敢看她。
“还说没有,都不想跟我说话,三叔你是不是不想认我这个侄女了?”梁田田作势要哭。
梁守林慌了,“没有没有,我不是那意思,田田你别哭,我就是……”
“就是什么?”梁田田大眼睛瞪着他。
“唉,你知道的,我不敢面对你们,觉得对不起你们姐弟。”梁守林突然抱住头蹲在地上,一脸的痛苦。“二哥做出那种事儿,我没脸见你们。”
梁田田叹了口气,“三叔你都说了,那是梁铁锤做的事儿,跟你有啥关系,你干嘛不好意思见我们?”梁田田无语,这老实人就是实在。“你这样躲着我们,还以为你不想认我们了呢,倒叫人误会。”
“我不是那意思。”梁守林脸憋得通红,“田田,我是真不知道,要是知道二哥跟着那些人是要害你们,我说啥都不能让他去。”这样二哥就不会被发配了,娘也不会生病。
梁田田真是服了他了。
“梁铁锤要是那么好劝的,也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儿了。”梁田田不想提他,把篮子递过去,“饭菜我都送来了,是大骨头炖的豆角,我特意挑了两块骨头,还有大米饭,三叔你也别费事儿做饭了,我们家砌墙,我给你送过来。家里做的多,你也别说那客气话。”
梁守林眼圈发红,自从出了二哥的事儿,村里人都不待见他们,就是黄大夫都不愿意上门给娘看病,这也就是嫡亲的亲人才想着他们娘俩。
“田田我……”梁守林声音哽咽。
“三叔,说客气话可就外道了。”梁田田忙道。
梁守林重重的点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懂!
“娘病了,等娘好点儿我就去帮你们家砌墙,等三叔打猎了,把最肥的猎物给你们送去。”梁守林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就这样道。
梁田田笑眯眯的,“那好,我就等着三叔打猎了。”接了空篮子走了。
房间里梁王氏清清楚楚的听到外面的动静,把脸埋在枕头里哭了。也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想她的铁锤了,谁都不知道她的想法。
梁家的院墙热火朝天的盖着,村民说啥的也都有,大家伙还没看过这样特别的院墙的。大家感慨最多的还是这样的院墙用了那么多的砖和石头,到底要糟蹋多少银子。
有人暗地里猜测,这梁守山是在外面发财了,不然咋一回家骡马、大车置办上了,现在好好的院墙都拆了重新砌墙,这要是没钱也不能做这事儿啊。
再看看人家这干活供饭吃的是啥,大米就不提了,那可是细粮啊,管够了吃。还有那菜,虽然都是庄户人家的青菜,可每天菜里都有肉,虽然偶尔是山上的猎物,可就算是猎物那也是能卖钱的,这要不是发财了敢这么祸害吗?
大家伙说啥的都有,羡慕的、嫉妒的、说酸话的,不一而足。
这些事儿当然是背着梁家人说的,不过大家伙也就敢嘴上说说,梁守山当年一个人能打回熊瞎子的事儿大家伙记忆犹新,当时那人扛着一头大熊瞎子回来,跟血葫芦似的,可是彻底震撼了老狼洞。听说这人前几天还打了一头野猪,可不是还那么厉害吗。
这人天生就是欺软怕硬的,一看到这样厉害的梁守山,就算是心里再怎么羡慕嫉妒恨也不敢表现出来。相反因为想多吃几顿饱饭,还得可着劲的巴结着。就算是干活的时候想偷懒那也得看人家请来的师傅的脸色,一个不合格那是要被骂的,次数多了不用旁人说,他们自己也待不下去啊。
日子就这样过去,梁家的院墙终于修好了,那边梁铁锤他们也要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