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着漏刻响到了子时,再也躺不安宁了,起身下了地,绕开疏夏到了窗前。
明月照在大地,偌大个太师府四处已经静得只余下偶尔的虫鸣声。
她要做的事,当然不是李夫人立的规矩能拦的住的。
她下意识看向东南侧,晏衡那老匹夫,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经的?该不会她出了门外,结果他又没来?
她咬咬牙,回转身把衣服穿好,然后拍醒疏夏:“我出去一下,你过来给我看着门。”
说完她蹑手蹑脚开门到了廊下。
晏衡在马车里等了许久,眼看着漏刻从一刻走到三刻,还不见有动静来。
阿蛮都不抱希望了:“李姑娘跟爷素来水火不容,这次八成又是放爷鸽子了。城中还有亲兵呢,不如我们撤吧?”
凭借对李家这件事的了解,晏衡原本是笃定李南风会出来的,但都过去了半个时辰,信心也开始动摇。
但想到不见不散这话是他说出来的,就没道理才等了这么会儿就走,好让那婆娘回头有机会拿它作话柄。
道:“再等等。”
话音落下,就听前方传来极细微的一点声响。掀帘看去,那紧闭的角门开了,月光之下,门缝里头小心翼翼地钻出来个顶着两颗小丸子的脑袋来。
那脑袋左右晃动看了下,看到马车这边,就顿住了,接而立马退回去,砰地把门给关上了。
晏衡有些无语。下车走过去,叩叩门说:“出来。”
里头没动静。他说道:“来都来了,还装什么装呢,快点儿!”
门便又开了,先前那小矮子挺直腰背,瞪着双眼,裹着一身煞气出来了。
晏衡不觉笑了一下,得意地拨了一下她头顶丸子,先自转身走了。
李南风随后踹他一脚,看着他打了两个踉跄扑到马车跟前,才冷着脸在躬着腰的他面前登了车。
晏衡掀帘上车:“你坐着我的车,我还好心带你去求证,你也不对我客气点儿。”
李南风坐在一方榻上,懒得理他。就凭她跟他之间的血海深仇,她能出来这趟,跟他同车而乘,已经是忍耐到极限了。
“先去哪儿?”她问道。都是同道中人,就用不着再废话了,先办正事为要紧。
晏衡道:“去何家。想‘捉奸’是没那么容易的,谢家高门大院你没武功也进不去,何桢现如今如住在南城一条小胡同里。
“房子不是他的,是谢夫人赁给他暂住的。谢莹跟他之间倘若真有苟且,他住处绝对会有蛛丝蚂迹。”
李南风瞥他:“就算何桢住的赁来的房子,我也没武功,不能翻墙也不能不动声色入内。”
晏衡掏出个小瓶子放在炕桌上:“这岂能难得倒我?”
“这是什么?”
“迷药。”晏衡道,“何桢身边只有个书童,吸入指甲缝这么一点儿,保管他们半个时辰醒不过来。”
李南风骂道:“下三滥的玩意儿!你老子顶天立地一条汉子,你却一天到晚尽搞这些歪门邪道!”
这话晏衡就不爱听了:“你到底想去不想去?”
李南风瞪着他,把药瓶拿起来看了下,又咚地放回去:“多放点!”
“……”
(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