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我郭齐做事情向来光明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
郭齐点了点头,对身边的黑甲军士道:“你去给他说说,他到底犯了那些军规。”
“是,统领。”
黑甲军士躬身回答,随后转身朝着风仪道:“风军侯,卑职刚才在连山镇镇民中询问过,得知您犯了大楚军中的第三、第五和第九条军规,即‘凌虐其民’、‘探贼不详’以及‘窃人财物,以为利己’这三条。
原本是需要斩首示众的,但统领念在您是初犯,又有重任在身,而后又对一些商贩进行了补偿,便没有追究您‘凌虐其民’这条罪名,仅仅改为二十军棍,已然是法外开恩了,不知军侯是否心服?”
风仪低头沉思了一番之后,才抬头对郭齐说道:“郭将军,属下在搜查这名乞丐……嗯,这位牛少侠时,确实有所疏漏,算得上是‘探贼不详’。但万幸没有造成什么损失,还望郭将军看在家父面子上,绕过属下这一遭可好?”
说完这句话之后,风仪见郭齐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知道这一条罪名恐怕是躲不过去了,只好退而求其次,咬了咬牙道:“至于说属下犯了‘窃人财物,以为利己’这一条军规,属下却是不敢承认。”
等风仪说完,郭齐突然笑了笑道:“你们平时不都叫我郭没脸吗?想必这个外号的意思,你也是明白的,我不是不给你父亲面子,而是你父亲的面子在军队里并不好使。不过既然你不承认‘窃人财物,以为利己’这叫罪名,那倒也好说,只要问问这位……嗯,问问这位牛少侠,看看他怎么说就知道了。”
说完之后,郭齐又转头对李牧道:“牛文对吧?你来说说,风军侯方才是不是想要贪没你的玉璧?”
“你大爷的,这事情让我怎么说?”李牧心中不由破口大骂,“你认为他犯了军规,那肯定就是犯了军规的,直接一顿棍子下去不就结了?你要是不想处置他,就不要把这事情提出来,当做没发生过不就好了?反正我也拿你们没办法。”
但是想归想,话还是要说的。
李牧心中有些为难,虽然他很想让风仪倒霉。但是他也很担心自己身份暴露,最后引来风仪的报复,不但会连累到自己的家人,甚至会连累到韩勇和刘大富。
若是风仪知道李牧也是连山镇的人,只要他不是被几十军棍给打傻了,恐怕立即就能够明白,之前这二人阴阳怪气的唱双簧,到底是为了什么。
正当李牧沉吟着想要开口的时候,风仪却突然冲李牧说道:“这位牛兄弟,不是我风仪自吹自擂,我风家在大楚也是排的上号的世家,虽然谈不上势大财雄,但是该有的金银珠宝还是有一些的,该见识的我也早都见识过来,想必你也知道我不会贪图你的宝物的。”
这话说得倒也从容淡定,因为其中大部分说的都是事实,只是话中的炫耀和威胁之意也太过明显了一些,并不像风仪以往的为人。
倒有些像是一个闯了祸的纨绔子弟,告诉对方自家有权有势,如果自己这次放过他,他将来必有厚报,如果自己不放过他,他将来自然也是“必有厚报”。
郭齐嘴角斜了一下,有些不屑地看了一眼风仪,二十军棍都挨不过来的人,居然还想着在军队中混出名堂来,真是太天真了一些。
随后又饶有兴趣地看着李牧的反应,他有十足的把握李牧不会被吓住,因为他知道李牧的背景,实际上比风仪更加深厚一些。
韩勇和刘大富却有些担心地看着李牧,他们虽然不清楚李牧的性格,但是对三叔公的性格却是一清二楚,那就是一个头赶着不走打着倒退的犟驴子。风仪以己度人,以为天下人都如同他那般畏惧权势,因此出言威胁李牧,恐怕事情不能如他所愿。
果然不出所料,李牧脏兮兮脸庞涨的通红,面露愤慨之色道:“回禀郭将军,事情的过程想必您也清楚,我们先不说风军侯动用弓弩射杀镖局兄弟的事情,光说镖队的兄弟们离开之后,军侯却把玉璧塞入怀中却是为何?”
不等风仪说话,又指着刚才拎着自己的黑甲军士道:“而军侯把玉璧塞入怀中之时,这位军士为何要拎着在下,朝不远处的枫树林走去?就凭在下现在这幅模样,就算这位军士有什么断袖之癖,恐怕也下不了口吧?”
“噗嗤”一声传来,原来是正在接受搜查的一位小贩,听李牧说得猥琐有趣,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即反应过来捂住自己的嘴巴,低着头朝镇外走去。
走出不远之后,方才转身看着那位正在搜查的军士,脸上充满了挪揄之色。
那名健壮的黑甲军士不由脸色发黑,他宁愿被李牧说成是想要谋财害命,也不想被说成有这种不正当的癖好,这话要是传到虎翼卫中,他以后恐怕连头都抬不起来。
但是现在几位上司都在边上,他又不敢有任何不满的举动,只能低着头凶狠地搜查着来往商贩,那粗鲁的搜身动作,倒是让几位听到李牧胡言乱语的小贩,不由汗毛直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