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仪不甘示弱,长刀轻轻一振,顿时化为一片细碎的银光,如同濛濛的薄雾,笼罩向薛凉的拳头。
韩勇看的目瞪口呆,他从来没有见到过,长刀居然还能有这种使用方法,在以往的记忆里,就算是出刀最快的人,也不过就是在瞬息间,闪过几道寒光罢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达到风仪这种程度,绚烂夺目中,却隐藏着丝丝危机。
“云烟谷……大明寺……”
韩勇喃喃自语着,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声惊呼道:“云烟谷,李牧那小子的师傅,不就是云烟谷的吗?风仪这小子也是云烟谷的,为什么还要去追杀他?怪不得郭伯伯说,云烟谷的人,最喜欢同室操戈……”
“队率,这云烟谷和大明寺,到底是怎么回事?”韩勇身后的一名龙骧卫军士,苍白着脸色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今天才第一次听说过的……”韩勇有些不耐,他想到了更为严重的问题。
要是李牧进入云烟谷,学到了“绝世武功”,自己这个大舅子的权威,岂不是要大打折扣?自己上午还信誓旦旦地说过,若是李牧对妹妹不好,自己定然会好好收拾他……
现在看来,恐怕到时候被收拾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嘭”、“哗啦啦”几声响起,在韩勇的担忧中,似乎又有什么东西,被薛凉的拳头所击碎。
紧接着风仪的声音果然响起,气急败坏的大骂道:“薛和尚,我跟你不死不休,你他娘的竟敢击碎陛下赐给我的屏风,等回到京师后,我定要禀明陛下,看你怎么交代……”
“嘁,大惊小怪的,不就几块烂木头嘛,我大明寺的迷林中,这种木材多的是,到时候让郭师叔去要几颗赔给陛下,也就是了。”薛凉的声音中充满了快意,似乎击毁屏风行为,就是他故意为之的。
一边说着,一边手上却没有停下来,紧接着又是几声瓷器的破碎声响起,夹杂着风仪惊骇欲绝的惨叫声,在夜色中远远传出,听起来格外瘆人。
薛凉却奸笑着喊道:“风三狼,你他娘的果然不是好东西,居然连越人族的泪瓷花瓶都有,还明目张胆地摆放出来,是不是摆明了告诉大伙,你是个负心汉,曾经拐骗过越人族的小姑娘?要不要让老子给你宣传宣传?”
“你……你……我跟你拼了……”风仪哆嗦着嘴唇,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已经快要被气昏过去了,对薛凉这种故意歪曲事实的行为,只能用越来越凌厉的刀法,作为回应。
韩勇更是听得莫名其妙,他听说过不少瓷器的名称,比如说“鸣瓷”、“苍瓷”、“蓝瓷”等等,就连越人族的瓷器,也只听说过“月瓷”这个名称,却从来就没听说过,还有叫“泪瓷”的东西。
好奇归好奇,却不是眼下应该想的事情。
韩勇伸手敲了敲脑门,振作了一下精神,继续朝大帐中看了几眼。只见帐中已经没有一样完好的东西,除了门口的头盔之外,所有掉落在地上的东西,都被薛凉或是有意,或是无意地踩扁,或者踩成碎末。
风仪已经不再说话,正铁青着脸,一刀接着一刀,朝薛凉攻去,招式繁复而华丽,整座大帐似乎都弥漫着刀光;而薛凉正好相反,可能已经觉得胜券在握,一脸嬉笑地低声说着什么,不停地闪避着风仪的长刀,只有在无法躲避的时候,才会轻飘飘地击出一拳。
只不过薛凉看似无力的拳头,却总能击溃风仪的刀光,逼得风仪不得不后退防守,看起来就像风仪故意避让,又像是二人事先商量好一般,非常怪异。
“风三狼,老子看在风侯爷的面子上,已经给了你机会了,你他娘的若是再不放下兵器,就别怪我花和尚……”薛凉踢起地上的一块碎木板,带着呼啸声射向风仪,最终在风仪的刀光中,被斩成细小的数块。
说到最后,薛凉才突然回过神来,不由一脸晦气地嘟哝道:“呸呸呸,你他娘的才是花和尚,老子不是花和尚,老子也不是和尚,老子是薛凉,是中原薛家的嫡系子弟……”
就在薛凉微微失神的一瞬间,风仪脸上厉色一闪,大蓬的刀光突然回卷,瞬间化为一柄完整的长刀,快如闪电地斩向薛凉,仿佛原本灿若烟花的刀芒,只是一场梦幻般的错觉罢了。
雪亮的刀光,瞬息间便斩到了薛凉的身前,斜斜地划向右肩。
风仪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转瞬间便被的疯狂所替代,似乎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定要把眼前的少年将领,斩于刀下。
薛凉脸上露出惊骇欲绝的神色,似乎没有料到风仪的招式,有些手足无措地朝后退去,却怎么也无法退出长刀笼罩的范围。
“咔嚓”一声响起,一个身影在灯光的映照下,蓦然断为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