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老爷归来!”
“小的请安了——”
“——”
短短片刻。亮起的大堂里聚集了许多人,摆下了炭火盆、柳枝净水。尽管许多人看着刘医师这行头不对,但恭维的话依旧奉上,眼巴巴的在等赏。
“都滚蛋!”
喝过水,恢复了一些力气,刘医师接一声怒喝,让众人不知所措。他也不过炭火盆、也无视了柳枝净水,直接由下人扶着,朝里走去。什么看赏。统统没了,留下一堆人大眼瞪小眼。
“好了,都散了,都散了。老爷累了,快给老爷准备热水、衣裳、吃食!”正妻刘氏见状赶紧安排了琐事,甚至连两名小妾和几名子女都打发了。她自己一个人跟了上去。
刘医师如此狼狈,似乎瘦了一大圈。似乎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
一会儿之后,灯火通明的大厅堂里。还没来得及洗漱和正衣冠,刘医师狼吞虎咽的对付着一盘冷的白面馒头和一盘冷的爆炒青菜,还有一碗冷的残羹米粥,吃起来那叫一个快,风卷残云。刘氏看的目瞪口呆,几次想插嘴询问,但都不及刘医师的进食重要。
再过片刻,桌上盘碟里一空,连汤水都没剩下,刘医师终于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儿。他手上端着一杯热茶,陶醉的闻闻茶香又放下。实在是他吃不进一点东西了。一顿暴饮暴食,感觉食物堆积到了喉咙上。
不过,这吃饱喝足的滋味真爽,尽管只是剩下的馒头和青菜、米粥,却胜似山珍海味!
还是家里好啊!
“老爷,可是路上不顺?”刘氏眼睛一转,终于寻到了机会,小心翼翼的问着,眼珠子灵活的动着。刘氏善计算,掌管刘府的钱财开销,包括刘医师的花销,上下一言九鼎。
这些年来,刘医师每次随商队归来,哪次不是风尘仆仆、但红光满面的?
只有这次,掉了头冠、丢了鞋子,一身馊味,剩饭吃的和饿死鬼一样,难道陈老板的货物出了幺蛾子?这可不是小事!
“唉——”
“难道是陈老爷对你不满?”
刘医师脸色一正:“胡说八道!妇道人家,就爱胡思乱想!对了,马上准备两份十个金币的厚礼,老爷我要去镇长家、金会长家送礼,这是好事——”
二十金币的礼物?!疯了,疯了!
“我晕了——”
刘氏的心顿时被五指抓紧了一样,闷的呼吸不过来,手抚额头,软软靠在太师椅上。这可是刘家三出一的资产了,这要是没了,府上除非卖掉产业,否则接下来都要粗茶淡饭了。这和割刘氏的心头肉差不多。
这肯定是出了天大的祸事!
这杀千刀的!
不行,老娘管着帐,管着财物,谁都休想拿走一个籽儿!
刘医师起先紧张,一番急救,但很快发现刘氏在装晕,顿时怒了。他上去就是几个耳光,打的刘氏左右脸颊肿起了老高。刘医师甚至放言,刘氏再无理取闹,就要休妻。
胳膊拧不过大腿,刘氏还是乖乖的备了礼物。不过,厚礼真的很厚,什么绸缎、古瓷、镇纸、瓷枕、古册等等,许多刘医师的熟用之物、珍藏之物,都被加了进去,反倒是金币、银币所占很少。这也是刘医师大意没检查,否则可能再度暴起伤人。
看着刘医师带了两名健仆,携带了礼物急匆匆的出门,刘氏干嚎了几声,便停下了。这日子是没发过了,暗暗记恨,她立刻卷了一些店铺契约、金银,悄悄的唤了两个儿子连夜的回娘家了。她娘家也在镇上,本是屠户之家,堂上还有三名兄弟,都是有名的屠夫,个个长的五大三粗,不是好惹的人。
刘氏不笨。
刘医师肯定犯了大事,连大行商之一的陈家都得罪了,否则不会去给镇长、商会的金会长送大礼。且不提镇长,就是那金会长,也是绿柳镇行商工会的会长,也是绿柳镇、甚至是齐国最大的行商之一,富可敌国。据说一些王侯见了也会客气三分。
而有了卷裹的金银、契约,她下半辈子够用了。
夜半,乌云涌来,冰冷的雨滴笼罩了绿柳镇。
不过,通辽客栈里却热火通天。
傍晚才入住了一拨人,原本只是普普通通的旅客,只因连续几波人的携礼拜访,还惊动了掌柜的。于是,客房的服务立马上了一个档次。掌柜的甚至提了壶热水去打探来历,但没什么结果,做好作罢。
一直到镇上宵禁前,客栈里才静了下来。(未完待续。)
ps:愧对大家的抬爱和支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