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这位圣境大能涵养极高，也不由被气的脸红脖子粗，险些直接失态。

可除了几位与之交好，而且有着特殊利益纠葛的圣境大能，暗中传音，劝他稍安勿躁外，其余人无不一言不发。

让人意外的是，吴明什么都没做，仅仅是到了一处大殿前的广场边缘站定，负手而立，遥望云雾翻涌。

一股诡异的气氛，在众圣间流转不休，尤其那四位曾经阻拦吴明，看到圣贤祠堂之中，发生了何等惊骇之事的圣境大能，此时更是被众圣隐隐包围。

并非是要对他们做什么，而是想要问清楚，圣贤祠堂之中，到底发生了何事，竟然会让他们一而再的失态。

但事实上，众圣又岂会不知？

要想请动七十二位圣贤，并且让他们心甘情愿归天，完全消散于世间，若非事关人族传承延续这等天大之事，绝不可能发生刚才的一幕。

否则的话，吴明即便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让七十二位圣贤意志做出改变。

若是想要用强，不是他们瞧不起吴明，纵然承认这位新晋圣者很强，甚至强的可怕，却也是绝对不可能做到。

甚至于，他们真心希望，吴明会用强，那只能是被圣贤意志镇杀，绝不会有第二种结果。

可关键在于，非但没有出现这种情况，甚至连众圣殿中最强的力量，几乎都被吴明无声无息间完全掌控。

出现这种情况，唯一的可能，便是圣贤意志认可了吴明，并且将控制中枢，完全交付。

因为，众圣殿所有的核心禁制，都是依托于七十二位圣贤意志，那是一种近乎于灵和法之间的禁制力量。

若将众圣殿看做大阵话，七十二位圣贤意志，便是阵灵！

但现在阵灵已散，吴明却掌握了大阵，那就是发生了他们不知道的隐秘。

“你已经知道了？”

怀着复杂到极点的心绪，还有对人族未来的迷茫，乃至一丝未知的恐惧，韩圣不得不在此时担负起，与吴明沟通的责任。

不管怎么说，今天都是他引着吴明来到众圣殿，哪怕后者会自己来。

“嗯！”

吴明淡漠颔首。

“你要知道，当年人族危如累卵，众圣先贤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韩圣涩声道。

“若非是不得已，韩圣以为，我会给他们机会，为人族最后一次出力的机会吗？”

吴明不悲不喜道。

“你果真是心如铁石！”

韩圣苦笑道。

“呵！”

吴明冷冷一晒，不无嘲弄道，“本圣可不敢当，比起众圣，能够无视这无数年来，被这圣贤祠堂所束缚，在天地间徘徊，人不人，鬼不鬼，妖不妖，由死而生，由生而死，循环往复，不得超脱的人族冤魂哀嚎，甚至心安理得的坐享安宁，本圣自愧不如！”

“你……”

韩圣怔然，面露愧色，闭目长叹，无言以对。

“嘿，这等悖逆人伦，惨绝人寰，令天地无色的惨事，竟然是出自一向恪守礼义廉耻的人族先贤之手！”

吴明缓缓转身，漠然看着韩圣道，“敢问韩圣，依法家铁律，此罪如何？”

“罪大恶极，罄竹难书，十恶不赦！”

韩圣唇角翕动，干涩道。

“是啊！”

吴明点点头，目光掠过韩圣，落在了天边涌过的云雾上，语气淡漠道，“人人皆知，此为十恶不赦之罪，却能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美其名曰人族大义。

听过人血馒头吗？这就是了！”

“人血馒头？”

韩圣浑身一颤，不由自主的垂首看向双手，隐约间，似乎看到了手上沾染着鲜血，怎么也洗刷不掉。

依稀中，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他还是一个年轻的捕快，第一次抓捕犯人的骄傲。

少年得志，神采飞扬，可当看到犯人被砍头时，那木然无神的双目，少年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知道，那并非是穷凶恶极之徒该有的眼神，而是绝望之下的无声哀嚎！

也是从那时起，他励志做一个一心为公，铁面无私的捕快，并且入了刑部，最终成为法家圣者。

原本以为，此生为人族所做之事，已是大功绩，当年的错误，也早已抵消。

可事实上呢？

错就是错，对就是错，什么功过相抵，那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自己堂堂法家圣者，何尝不是吃着人血馒头，踩着人族累累尸骨，走到了今天？

更遑论，明知众圣殿中隐藏着人族最大的罪恶，却是从未想过解决，亦或者，想着等自己掌权之后再解决。

可他成了法家圣者，权势滔天，执掌天罗地网，依旧未见有丝毫改变！

漠视罪恶，即为罪！

“想来，大明圣已经给韩某选好了归宿！”

韩圣沉默良久，豁然抬头，目光灼灼，面泛神异光彩道。

PS：下一章还是晚上更，望老铁们体谅下，暮尘拜谢，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