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些,明天你们去不去宫里?”
几个老王爷看向说话的老九王爷——凉王。
“别看着我呀,你们去不去?”
“那你去不去?”
“我当然去了,你们去不去?”
“去去……”
……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们就找侄儿皇帝,问问他为何不抓姓夏的两口子,干嘛让他们留在京里,简直就是个祸害。”
“对对对,明天就这么对侄儿皇帝说。”
——
老梁王坐在自家厢房里,已经由早上的不淡定,到现在的老神在,好像麻木了,又好像看透了什么了,端着茶杯,听下人回禀外面的情况。
“王爷,那几位王爷去了霍王府,到现还没出来。”
“嗯,子呈呢?”
“正在跟北郡王两口子在聚轩楼门前吃烧烤。”
“吃……什么?”老梁王惊问。
管事回道:“王爷,烧烤?”
“就是我们狩猎时那样吃?”
“是,王爷。”
“在那里?”
“大酒楼门口。”
“门……”老梁王真是又气又好笑,“兵马司和火巡队的能让他们这样干?”
“王爷,砸了三十六家正店,圣上都没有动静,更何况是小小的火巡队。”
“也对!”老梁王连连摇头,“白天砸酒楼,晚上吃烧烤,这些年轻人还真是太无法无天了。”口中的语气不是真感慨还是觉得遗憾。
——
庄颢早就从京兆府衙门回来了,和麻家人一起吃了晚饭,吃好后,坐在小客厅内,静静的等消息,麻大郎和麻三郎坐在他边上,不时说几句,有时是担心麻敏儿夏臻,有时聊聊京城里的大小见闻。
天色暗下来,麻齐风坐不住了,“好长时辰,怎么没人送消息回来?”
牛大宝站在边上轻道:“老爷,半刻前才有人回过消息。”
“可我怎么感觉老长时间了。”麻齐风连小儿子都没心思抱了。
莫婉怡抱着儿子,儿子在她怀中已经睡着了,用薄毯盖着,她怕受冷,坐在壁炉前,一边听庄颢与大郎三郎说话,一边听夫君念叨。
庄颢停下与大郎的对话:“伯父,别担心,皇上没有派人抓人,他们现在就是和洛阳郡王他们在一起,吃个饭。”
麻悦儿鼓嘴,“这洛阳郡王也真是的,都这样了,还拉着姐夫姐姐吃什么饭,多让人担心。”
庄颢笑笑:“要没有洛阳郡王帮忙,你姐姐怕是现在还在砸铺子。”
“那……那以后再请也可以呀!”麻悦儿有些尴尬。
“只要皇上那边没动静,其余的事都不是事。”庄颢笑道:“王爷能和王妃陪他们吃饭,其实从另一个侧面说明危险已经解除了。”
即便庄颢这样分析,麻齐风还是没有松口气,依然在小客厅内走来走去。
终于,门口响起脚步声,“是敏儿,敏儿回来了。”麻齐风边说边出了客厅,“敏儿……敏儿……”
“爹……”麻敏儿从夏臻身边跑开,一直跑到了爹面前,双手抱住他胳膊,“爹——”脸颊贴在他的胳膊上,微微含泪。
“你这孩子……”麻齐风连忙掰了女儿的手,“让爹看看,手心怎么样?”
在这世界上,没有一种爱能超越父母之爱,他们想到的永远不是你的荣华富贵,无论你多大,只知道你心疼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委屈,还过得好吗?
看到女儿手心中的水泡,“你……你呀,为何不让男人来砸。”
站在边上的章年美沉重的拱手,“伯父,是我没有照顾好老妹。”
麻敏儿摇头,“除了夏臻,今天你们随便那个动手,都会被皇上抓住以儆效尤,但夏臻也不能动手,他一动手,就失去了北郡王之威,今天只能我动手,我是合适的。”
“敏儿,我的敏儿,让你受苦了。”麻齐风侧过头抹了一下眼,转回头笑笑:“听说你吃了烧烤,我让你妹妹给你熬了点稀饭,赶紧来喝点养养胃。”
“爹你真好。”
麻齐风拉着女儿的手,到了壁炉前,亲自把小桌上的稀粥端给了她,“吃吧,小心烫。”
麻敏儿朝他笑笑,幸福的低下头喝粥。
夏臻朝岳父拱拱手,“我先去书房了,你们聊。”
“子安,这里有你一碗。”
哎呀娘呀,终于记起还有个女婿,真不容易,夏臻微笑着接过岳父亲自端的稀粥,低头,几口就喝完了。
“这……这么急啊,还有小菜呢?”
“父亲,要是有,送一小锅到书房。”
“有有,我马上派人送过去。”
“多谢父亲。”夏臻领着他的属下去了书房。
小客厅内只余下麻家人。
麻三朗和麻悦儿连忙挤到二姐跟前,“二姐,二姐,有没有人为难你?”
“有!”
“啊……”
“不过他们没得逞,不是被你们二姐骂回去,就是被你姐夫六百卫卒吓得怂了。”
“哈哈……真的呀!”年少的三郎还不太懂得世道,目露崇拜和向往。
麻敏儿伸手就戳了他一指,“你别学我砸酒楼。”
“姐,没啊!”
“哼,别以为我没到你亮晶晶的目光。”麻敏儿道:“三郎我可告诉你,为了今天砸酒楼,可有近十个谋士在背后策化,近百斥候打探京城复杂的人际关系网,近两万兵卒在京外待命,六百贴身卫卒护身,但凡当中有一点点差池,我们就会陷入万劫不复。”
“哦,二姐!”兴奋的麻三郎扬的那股向往劲,瞬间被麻敏儿扼杀在摇篮里。
“大妹——”麻大郎站在三郎背后,微笑道:“但也要能在人前出色的表达出来才是。”
“大哥,你在夸我?”麻敏儿得意的挑眉。
“那是当然,我的妹妹一直都是这么聪明能干。”
“嘻嘻,大哥,别这样夸嘛,我会骄傲的哟!”麻敏儿大乐。
莫婉怡笑眯眯的低头朝怀中睡着的孩子看看,希望你长大了,跟你的哥哥姐姐们一样聪明友爱团结。
——
书房内,庄颢问:“朝殿内的情形怎么样?”
夏臻微笑道,“今天真是谢谢你,没有人,消息传不进朝殿。”
庄颢摇摇头:“这算什么。”
“不,这很重要,要是消息被卡在外面,通过别人的嘴传到圣上耳朵里,跟他亲自听到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那你有空,就去请兵马司的人吃顿饭吧。”
“我会的。”夏臻点点头:“至于殿内的情形,主要有风太师在,所以还不错。”
“那就好。”庄颢大大松口气,“通过这件事,我想没什么人再敢打你金矿的主意了。”
夏臻失笑:“金矿?”
“怎么啦?”庄颢被夏臻的表情惊到。
“说真话,以前,我一直以为挖金矿能让人普通人发财,能解我们这样身份人的不便,直到和敏儿在一起,我才明白,金矿其实没多大意义。”
庄颢更惊讶:“子安,这是何意?”
“唉,你让我说,一时半会,我还真说不上来。”夏臻叹口气,“明天起,风太师就要整治京城世家各式铺子、田产、私产的商课税,希望他能成。”
“没那么简单啊。”
“是啊,要是简单,皇上的国库就不会那么空了。”
“那倒也是。”
……
京城皇宫,一觉醒来,元泰帝直觉神清气爽,“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圣上寅时末(凌晨5点)”
“朕今日居然一觉到天亮?”
“是的,圣上,今天早上不上早朝,你还可以小睡一会儿。”
“这样啊!”元泰帝心情不错。
“是,圣上。”方太源立在床帏幔外,屏住自己的呼吸声,皇上的喘气声在静静殿内清晰的传到他耳果,他凭着喘气的轻重缓急,判断他的心情好坏。
元泰帝却是睡不着了,问道:“昨天他们真的都砸完了?”
“是的,圣上。”方玉源道,“不仅砸完了,还在最后一家铺子外点火……”
“什么,点火?”元泰帝伸手倏一下拉了帏幔。
“圣……圣上,请听老奴把话说完。”方玉源连心跪在床踏上。
“怎么回事?”
“回……回圣上,北郡王为了感谢那些一起砸铺子的公子们,弄了个跟狩猎一样的篝火烧烤。”
“篝火烧烤!”元泰冷笑一声,“还真是想得出来。”这那里是吃,这分明是在打京城世家的脸,看,不仅砸了你们的酒楼,还敢在你们酒楼前放肆。
“谁说不是呢?”方玉源悄悄看向元泰帝,只见他眉目微凝,好像在思索什么,见此,他悄悄朝后退了一步,静静的等待他思考。
——
夏臻抱着小媳妇一觉睡到大天亮,要不是有客人来,小两口还想睡着小小的回笼觉,这下不行了,只能起来。
“小单姐,你刚才说谁,我在被窝里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