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爻怒道:“帝岚绝如此荒唐浪荡,妖皇竟这般便轻纵了他。我等身为臣子,实在心中不平!”
帝锥冷眼注视他,问:“什么时候孤王的旨意,还需要你来指手划脚了?”
帝爻心中衔恨,仰首怒吼!他比帝锥年轻,此时虎威逼迫,其他臣工纷纷下跪。帝锥心知此时绝不能退却,他亦长啸一声,威压直逼帝爻。
帝爻咬紧牙关,拼命强撑。
这是虎群中挑衅首领时常有的事,谁若失败,也没脸再领导虎群了。
帝锥再提一口气,威压全面爆发。帝爻嗷地一声,化作一头白虎。它还要强撑,然而突然之间,殿中所有臣子都忍俊不禁,指着它哈哈大笑。
帝爻一脸莫名其妙,还是殿中,他的拥趸指了指它身上。帝爻用爪子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顿时嗡地一声,虎血上头——有人在它额前的“王”字下面,又添了两笔。
是个八字。
不止如此,它背上,还被人剃出了个“奸”字。
它本就是头白虎,这毛一剃,显眼无比。堂堂白虎亲王,顿时像被人扒去衣裤、公开处刑!他化成人身,嗷地一声,逃蹿而去。
帝锥紧握的右手,到现在才缓缓松开。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自己今日就要惨败于此。
他忍着喉间的一口血,缓缓离开正殿。
大殿的屋脊上,夜昙眉开眼笑,问旁边的梅有琴:“好不好玩?”
梅有琴冷冰冰地说:“还钱!”
夜昙叹了口气:“梅有琴,我真怀疑,你这一生,到底有没有做过哪怕一件有趣的事。”
妖族宫外,顶云带着亲卫,埋伏了一夜。
眼见夜昙和梅有琴溜出妖族皇宫,他眉头紧皱:“少典有琴明明中了我一箭,如今却安然无恙。神族到底搞什么鬼?”
旁边,烛九阴说:“不管怎么样,先擒下他和这个人族公主再作打算。”
顶云点头,说:“你小心抵御那丫头手上的五雷珠,我去应战。”
烛九阴穿戴好护体的法衣,说:“二殿下放心,只要我们有了防备,五雷珠也不足为惧。”
二人准备万全,蓄势待发。
但他们却忽略了夜昙的无耻程度。
妖族皇宫的宫墙上,夜昙小声说:“有个魔族的仇家追上来了,很厉害。我们打不过他,你要配合我说几句话。”
梅有琴问:“你的仇家?”
夜昙气得:“你的仇家!”
梅有琴说:“不说。”
夜昙再度深呼吸,说:“梅公子,梅大爷,他的箭很厉害,你的一个前辈已经吃过亏了。你就不要再倔了好不好……算了,一句话一百两银子。你就说‘本君封印修为,佯装诱敌,量他不能察觉’就行了。”
梅有琴说:“一个字十两!”
夜昙想了想:“行吧,反正也没几个字。”
她拉着梅有琴出来,压低声音问:“你说,顶云真的会上当吗?我觉得法祖这个办法挺悬的。”
隐在不远处,正准备动手的顶云猛地愣住,他示意烛九阴暂停动手,侧耳细听。夜昙说:“他埋下如此重兵,难道顶云不会发现吗?”
烛九阴自然也听清了,他与顶云互看一眼,眼里都是震惊。
梅有琴一边思考一边说:“我觉得乾坤法祖的办法会有效果,顶云一定会以身犯险。他擒杀本君心切,必不会放过这样的良机。本君假装受伤,连修为也有意封印,就是为了看起来更逼真。再说,这次法祖派来的人都是神族上神,以他的修为,如何察觉?他虽是魔族皇子,然而头脑简单、目光短浅……”
好家伙,他这嘴一开,顿时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夜昙听得差点吐血,原来你平时惜字如金,不是不擅言辞!胡乱灌水凑字数罪该万死啊!
梅有琴哪里把她的悲愤看在眼里——一字十两呢!他绞尽脑汁,把话说得那叫一个啰嗦。暗地里,顶云和烛九阴越听越是一脸阴云。
想不到天界神族依然这么阴险卑鄙。
——还有,玄君商为什么嘴碎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