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珠合什道:“如此慧珠谢过了。只是小僧还要到别处去寻访,就此别过了。”李重远着急去寻找紫无浊、阳无极等人也不愿久留,相互作别各奔东西。
刚进衡阳城便瞧见城门拐角处画着一个弯曲的弓箭,这是天山派的暗号,暗示在西北方向有可疑之事,画下暗号的人已去查看。
在衡阳一带只有阳无极他们,所以,立即拨转马头奔西北方向而去。一路上每隔几里便会发现暗记,竟是一直向西北方向,不觉奔出数百里.
李重远三人心里暗暗奇怪:“难道是师伯他们没有发现紫岚师姐的踪迹便返回天山了?又想这样不太可能,这件事是天山派的大事,便是衡阳没有紫岚的下落,也势必设法联络到紫无浊或是无心和尚他们再做定夺,不可能悄没声息的回到天山。不知不觉来到黔州地界,此处多山多林,地势极其复杂,一行三人在山地密林中艰难行进,却再没发现有什么暗记。
入夜时分,三人夜宿林间,蓝梧桐围着三人宿营之地洒下药粉,笑道:“这东西看着不起眼,一旦洒下,别说是虫蛇之类,便是豺狼虎豹也不敢闯进来,两位敬请安歇。”
说罢自顾自倒在林清鹂身边,不一刻便鼾声大起。
李重远却是睡不着。他如今内力极深,睡眠时间远比常人少得多。听见二人已睡,便悄悄起身盘膝吐纳,抓紧时间修习混元功与修罗功。子时的时候,忽见极北方向亮起一道烟火,在夜空中转瞬即逝。
他心里道:“这道烟火大是蹊跷,此处极是偏僻,怎么会有人燃放烟火?”正在猜度间,忽闻远处传来厮杀追逐之声。他赶紧唤醒林清鹂与蓝梧桐小心戒备,自己拿起长剑,跃出圈外,直奔远方而去。他脚程极快。片刻后便看见四五个装束怪异的汉子围着一个人厮杀,那人剑法凌厉,但右腿似乎受了伤,有些不便,已是左支右绌,情形极其危险。他却认出被围攻之人竟然是天雷殿的杜欣。
他从无心禅师那里知道杜欣原本跟着紫无浊与计无策远赴幽州,却不知道为何出现在这里。
顾不得多想大喝一声凌空跃出。仗剑杀出,那些围攻杜欣的汉子见状大声呼喝,丢下杜欣扑过来。那些人武功极为怪异,路子完全迥异于中原功夫,有个汉子竟似全无武功,只是靠着速度极快蹿腾扑杀而已,李重远一个北斗幻月跃入重围,然后施展灯前无影游斗于敌群,那群汉子登时看见眼前人影无数,定睛瞧时却又踪迹全无。
李重远长剑如出水蛟龙,左挑右刺。眨眼间半数敌手倒毙剑下。剩下几个人见状呐喊一声转身就跑。
杜欣用尽力气喊道:“重远!千万不可放走一人!”他闻听此言情知事关重大,也不敢怠慢。运起北斗幻月,几个起落便追上,一招落雪剑法“千叶横飘”。剑尖上罡气勃发。剑气如秋风般横扫而过。血雨飞洒中,那几个汉子身首异处倒在地上。
他一个箭步来到杜欣身前,只见杜欣遍体伤痕,右腿肿大,皮肤涨得几乎要撑破。人早就力尽晕了过去。
李重远赶紧抱起他飞身奔回宿营处。蓝梧桐与林清鹂早就等得心急如焚,见他抱着个人奔回来也是吓一跳,等把人放下,林清鹂大惊:“杜欣哥哥!你怎么会这样!?”
李重远伸手把脉,但觉他脉象极虚,似乎身中剧毒。蓝梧桐道:“快让开!”李重远怒道:“你要干什么!”蓝梧桐冷笑道:“此人别的伤只是皮外伤,致命处却是被铁线蛇咬了,现在施救还来得及,倘若延迟一时片刻,那就不好说了。”
李重远赶紧让开,蓝梧桐撕开他裤管,见他右腿上有个极小的孔,孔里似乎有个东西在慢慢蠕动,李重远情急之下提起长剑便要剜下去,蓝梧桐喝道:“你若想要众人都死,便用剑剜下去,若是要众人都活命就躲一边去!”
李重远不敢大意,乖乖站在一边,蓝梧桐极擅毒物药理,从百宝囊里取出柄小巧的玉刀,割开伤口。见里面是一枚细细的蛇牙,弯曲犹如新月,只是那蛇牙在轻轻颤动。
她先是取出少许红色药粉,洒在蛇牙上,登时从伤口嫩肉出渗出黑水,不多时那蛇牙竟然微微动弹起来,在杜欣伤口里跳跃不已,她拿出玉瓶,将玉瓶的口对着蛇牙,不多时从蛇牙的毒液喷孔里冒出股极细的黑气。
李重远与林清鹂细看时,但见那黑气竟然是极细小的飞虫,那飞虫好像被玉瓶所吸引,片刻后凝成一线飞进玉瓶里。
蓝梧桐小心翼翼地把玉瓶收好,用玉刀把蛇牙拨弄下去再把周边烂肉割去,将蛇牙用玉锤轻轻捣成粉末,再把粉末与蛇药仔仔细细混合好,等黑水渗干净,撒上药粉用白布缠好。这才送了口气,然后取出刀伤药将全身伤口一一敷好。
笑道:“这位小哥的命是保住了,呵呵,这铁线蛇奇毒无比,只有用它的蛇牙作为药引方才能克制毒姓,不过最毒的并不是它的毒液,而是寄生在它毒牙里的化骨毒牤,这化骨毒牤遇毒即噬、遇血即生、遇铁即惊、遇火即灭,幸好这位小哥内力深厚,用内劲封住伤口,化骨毒牤一时不得出,否则的话,此时早就是一堆白骨了,还有,刚才如是你的长剑接触上蛇牙,那里面的化骨毒牤立时便蜂拥而出,恐怕咱们都得死。”
李重远暗道惭愧,他还以为这些苗人正邪难辨,怕她不利于杜欣,没想到蓝梧桐却是为了救护杜欣,不禁呐呐道:“嗯,那个……蓝梧桐小姑娘,谢谢你啊。”
蓝梧桐哭笑不得:“喂!人家可是金蚕教的护法吔,居然成了什么小姑娘!”林清鹂道:“好姐姐,你不是不知道这人不会说话。你就别介意啦。”蓝梧桐笑道:“我们苗家女儿就是喜欢这等为人实在的男人,要是花言巧语的,人家才不要理他!”林清鹂闻听立时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