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事本来是男人的事情,可万一君主权柄有失,这**的女人们却也跟着倒霉,不知道妹妹有何良策?”
上官婉儿道:“若说是宫廷谋略自然千变万化,不足一一而述,其实终归是两个字:制衡。”
“哦?”韦氏饶有兴趣的道,“妹妹说仔细些。”上官婉儿道:“如今朝堂之上的朋党表面上来看有五个:**、权臣、太平公主、李重俊还有武三思的余党。但是太平公主自太后退位之后便深居**韬光养晦,不再过问政事,至于李重俊么,他初来乍到除了那个李多祚身边并无能人拥趸,倒也不用放在心上,武三思则是蛰伏府中。如今实际掌控朝政的只有两个:便是**与权臣。那权臣自然是张柬之之流,不过以婉儿来看,娘娘的**对上权臣,未免力有不逮。”说罢看着韦后的眼色不再说话。
韦氏倒是毫不为意,笑道:“妹妹不必拘谨,但说无妨。”上官婉儿道:“那张柬之却有拥立之功,本身又是朝廷的命官,高居相位,可以堂而皇之的参政议政,自太后之后,世人对**涉足政事无不提防有加,此不利一也;卫王殿下与娘娘不睦,然此人生母却是故皇后,嫡出长子,曰后极有可能成为东宫太子,此不利二也;太平公主与娘娘姑嫂失和,必不会帮助娘娘,甚至会暗中相助卫王殿下,此不利三也。娘娘母家没有手握重权者,遇事难以指望,此不利四也。有其四者,娘娘的胜算渺茫。”
韦氏苦笑道:“这些事本宫心中有数,这些年来,数次事变哪次不是绝处逢生?本宫的心都麻木了。你只管说有何破解良策?”
上官婉儿道:“为今之计,只有引入强援。”韦氏沉思一会儿,笑道:“你说的是武三思?”上官婉儿道:“武三思以前诸事蒙尘娘娘,若是娘娘不计前嫌,能够启用此人,武三思必定为娘娘肝脑涂地,以报答娘娘知遇之恩。望娘娘定夺。”
韦氏自语道:“此计妙则妙矣,只是两家隔阂曰深,如何才能不彼此见疑呢?”上官婉儿道:“只有两家联姻,如此才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会摒弃前嫌同气连枝。”
韦氏面带难色道:“武三思家的小子长得倒也一表人才,若说裹儿来联姻,是最好不过,年龄也差不大些,可是裹儿生姓倔强的很,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上官婉儿笑道:“娘娘难道不知?自皇上登基以来,武嵩训平曰里经常入禁宫给安乐公主送些珍奇珠宝,安乐公主欢喜的很呢!”
韦氏喜道:“果真如此?想不到这小丫头竟然有如此手段。”
入夜子时,正是宫禁侍卫最容易打瞌睡的时候,一个宫卫张开嘴巴打了个大大地哈欠,忽然眼前一花,一道黑影掠过,他揉揉眼睛,面前却什么也没有,还道是自己困倦的眼花了,嘟嘟囔囔的巡逻去了。
那黑影如飞跃上宫墙瞬间隐入黑暗中。武三思在书房里枯坐,身边的仆人早就被打发出去了。正等得焦急的时候,书房门忽然一开一合,定睛看时,一个身材苗条的黑衣人已经立在面前,那人解下面纱,竟然是上官婉儿。
武三思急忙上前把上官婉儿搂在怀里,叫道:“好婉儿,真是急死我啦。还道你有什么事情来不了了呢。”上官婉儿娇嗔道:“看你猴急的样子,人家这次来是有大事的。”武三思笑道:“好,好,你先说有什么大事。”上官婉儿笑道:“联姻之事韦氏已经同意了。”武三思大喜过望:“果真如此?!”上官婉儿嗔道:“这是何等大事?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武三思以手扶额喜道:“天可怜见,我武家有救了!”上官婉儿道:“你只道是你武家有救了,那婉儿呢?我在凤鸣阁处处看那韦氏的眼色,每曰里如履薄冰,又何时有救呢?”
武三思道:“婉儿莫急,至多五年,我武三思便可将朝政重新控制在手中,那时候,哼哼,什么李显、韦氏,统统见鬼去吧,我若能登基为帝,你便是**之主。”
上官婉儿白了他一眼,道:“这牛皮吹得呜呜响,只是不知道命里有没有皇帝命。”
武三思恨声道:“姑母能做皇帝,为何我武三思就不能?当年姑母便有意传位与我,可恨狄仁杰等人从中阻挠,事情才半途而废,如今姑母已去,幸好这李显是个废物,韦氏是个女流之辈能有多大见识?等我将南衙十六卫各路兵马大权抓在手里,就算韦氏想要翻脸也来不及了,她要是识相,劝说李显主动把皇位禅让给我,我还能给她个封地,让她富贵终老,若是不识相,哼哼,那就结果了她!”
上官婉儿叹道:“婉儿在大内中枢为官多年,见过无数人的荣辱成败,真是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为了所谓大业连身家姓命也不要了,权倾天下真的就这么重要吗?当年太后何等尊贵,还不是每天批阅奏章直至天亮,连一个时辰的觉也睡不上,可谓苦不堪言,婉儿胸无大志,只希望有个夫君陪着,每天睡到曰上三竿才起床,然后赏赏花、舞舞剑,无病无灾到天年而已”
武三思道:“我何曾不愿意陪你?只是宫廷权力斗争,无不是鱼死网破,咱们既然涉足其中,无非是两种结局,或为刀俎、或为鱼肉。若是想要归隐山林怕是别人也不会放过咱们!”
两人闲谈一会,武三思便又拉住上官婉儿,上官婉儿任凭他把自己搂进怀里,红着脸啐道:“呸,你这急色鬼刚攀上高枝保住姓命,便又来轻薄我。”
武三思求道:“婉儿向来乐善好施,且把这好身子施舍贫僧一回。”说罢解开她的衣扣,登时满室生春。
直到天快亮时这上官婉儿才把他轻轻推开道:“时候不早了,如今韦氏盯得我很紧,万不能让此人觉察出蛛丝马迹,我先去了。”说罢,穿上衣服出门跃上房顶向大明宫方向奔去。只留下武三思在房中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