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刘雄哭叫道:“我要到长安找我表叔田扬名。叫他给我做主报仇!”刘金彪大怒,他自小便是在以狠斗狠的环境中长大的,自己收了欺负便要自己想办法报仇,若是回家大哭大叫叫长辈出面,正是犯了他的大忌。
他抡起椅子就砸了出去,把刚站起来的刘雄又砸了个跟斗,喝道:“你表叔是何等身份!怎么有闲心管这种烂事!就算是他肯管,你自己吃了亏没本事报仇却仰仗别人出气,以后如何叫别人服气?将来你要接管我的产业,又如何压得住手下那些凶神恶煞的伙计!?”
刘金彪虽然生气,但是说心里话,与王家丫头打架的事情,他并不放在心上,小孩子打架只当是过家家而已,其实无所谓。
他所气愤的是刘雄的无能表现。刘金彪是自家事自家知,他的盐行伙计大多是当年做盐枭时的手下,那些人各个心狠手辣,若是自己死后刘雄接管家业,气势上镇不住场子,必然成为强仆欺凌弱主的局面,到了那时候,别说万贯家财保不住,便是性命能不能留住也未可知。
但是那些人又万万辞退不得,若是硬把他们辞退了,一则是有对头上门来找麻烦,谁替你上前拼命?二则是这些人不好欺负,逼急了他们可不管什么主仆不主仆,照样拿刀子砍人。
在江湖上,黑道大哥做事不公被小弟一刀做掉的例子比比皆是。刘金彪不敢冒险,只能尽力培养刘雄,希望他能有自己当年的气概。可是这个儿子似乎不争气,每日除了跑马斗狗便是逛窑子。他想起来就是一肚子郁闷。
正在此时,有人传报说:“王府的王传华王老爷子携女公子登门拜访。”刘金彪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王传华必是来登门致歉的,如此说来,自己的颜面也尽可以保住了。
转念一想忽然又生出计策来,赶紧吩咐道:“容我更衣,亲自到大门口迎接!”
王传华在门口等了一会,大街上的闲汉都聚集起来远远的望着,也不知道是谁的嘴巴欠扁,居然说金背刀圣在刘府前吃了闭门羹,这谣言越传越凶,竟然连王府的随行弟子都听见了,弟子立即回头怒目而视,那说话的见不是头赶紧溜到人群里走了。
王秀娟却沉不住气,低声道:“好大的架子!这河南府还真没几个人敢让王家的人站在门口等!”王传华低声呵斥道:“少说话!咱们是来登门道歉的,又不是要找事打架,别这样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人家不是说了吗?要更衣!”
“可是这也太久了呀!”王秀娟不服气的嚷嚷道,“别说是更衣,就是裁布现做也该做完了!”渐渐地连王传华也焦躁起来,正要开口劳烦门口的仆人再去通传,
刘金彪却出来了,此人身穿大红袍子,头戴轻笼纱儒生方冠,刚进门厅便大呼小叫:“哎呀!哎呀!王大哥!这可叫小弟说什么好!只不过是孩子们打架,我那犬子又没吃亏,怎么还敢劳动大哥到府上来探望!快!快!里面请!”
王秀娟大怒,可是当着父亲的面却又不敢发作,只得小声嘀咕道:“好不要脸!别人听见了还以为打架输的人是老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