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丑不可外扬。我已令三郎去刑部周旋打点,务必将刺杀命案早日结案。”
“阿初贵为皇子妃,我这个祖母,也无可奈何。可郑氏和二郎,定要严惩!否则,传承百年的平国公府,将会毁于他们母子之手!”
……
平国公神色难看至极。
贺凇心乱如麻,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才哑然道:“大哥,对不起……”
话未说完,已哽咽难言。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贺凇领兵征战数年,在边军中素有骁勇之名,是平国公的左膀右臂。兄弟两人齐心协力,情谊深厚。
可谁能想到,远在京城的妻儿竟做出这等令人不齿的事情来!令贺凇无地自容羞愧难言。
如果不是贺祈提前警觉有所防范,受伤遇刺的人就是贺祈!
如果郑氏母子算计无误,平国公世子之位,就会落在二房!
为了爵位和家业,竟这般狠心算计陷害自己的手足。贺袀挨这一箭,一点都不冤!心狠手辣的郑氏,更是死有余辜!
可太夫人为了贺家声名,硬是将家丑压了下来,秘而不宣。这不仅是在保护平国公府的名声,更是在袒护贺家二房。
贺凇还有什么颜面面对兄长!
平国公看着面色惨然目中含泪的贺凇,心里汹涌的怒火稍稍散去,长叹一声:“这如何能怪你!”
说了这一句,平国公也无以为继了。
半个时辰前还亲密无间的兄弟两人,四目相对无言。
贺凇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咬咬牙说道:“大哥,我要回京城一趟!”
平国公沉默片刻,才道:“边军将领,无诏不得擅离。你想回京城,得写奏折呈至朝廷。你要以什么为理由回京?”
贺凇声音低哑:“二郎受了重伤,我这个做父亲的,心悬亲子。”
平国公眉头拧得更紧:“因私忘公,为探望亲子离开边军。此事一出,朝中弹劾你的奏折,怕是要堆积如山!”
身为武将,保家卫国,理当以国朝为先。贺凇此举,定会惹来非议!也会失了圣心。
贺凇下定决心,不再犹豫:“弹劾也好,训斥也罢,总之,我一定要回京。”
顿了顿,又道:“请大哥信我一回。我一定将此事处置得妥当,不留半点后患!”
平国公也无话可说了,点了点头。
兄弟两人又沉默对立许久。
贺凇激动汹涌的情绪,并未平息。不过,面上总算镇定了一些:“这封信,我们兄弟看完便烧了吧!不可留下痕迹!”
平国公嗯了一声,拿过信,扔进炭盆里。
火苗很快渗进纸上,片刻间,信烧成了灰烬。
火光闪烁间,贺凇的眼睛也在泛红。不知是伤心抑或是愤怒过度。过了许久,贺凇才道:“大哥,我这就回去写奏折。”
平国公应了一个字:“好。”
然后,贺凇拱手作别,很快离去。
军帐厚实的帘门被掀开,凛冽的冬日寒风透了进来。平国公皱紧眉头,无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