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筱柠吃完饭给水中的金鱼投食,微风拂面,惬意无比,风吹散了她的发,她轻轻撩到耳后,才发现纪昱恒在看她。
他颈间的晒痕已经微微起皮,她从包中掏出防晒喷雾。
“一会儿你也喷些。”她先往自己身上喷满。
“我不需要。”
“别仗着自己帅就可以为所欲为,到时候晒成黑炭妈拿我兴师问罪怎么办。”涂筱柠站起来边摇喷雾边走到他身边,“闭眼。”
他满脸写着拒绝,涂筱柠便擅自用手去捂他眼睛,“还是喷点吧,还得靠你这张脸吃饭。”
他拉下她手,“谁靠脸吃饭?”
涂筱柠把手捂下去,哄他,“我我我,我靠脸吃饭。”然后对着他狂喷,她笑靥如花。
被迫的结果就是纪昱恒更加抗拒防晒霜这个东西,两人来到乌布皇宫的时候他还在问她为什么皮肤上粘粘的。
涂筱柠觉得直男有时候真的太难伺候了,他不爱涂以后就不涂了吧,他晒黑变丑了也好,看以后谁还关注他。
她一开始以为这乌布皇宫不说像故宫那样大到走不完吧,至少也得像泰国大皇宫那样荡气回肠,岂料从头走到尾只不过二十分钟,红砖点缀着灰瓦,也不知是不是开放的区域太局限的缘故,除了大门气势磅礴些,整体给她的感觉有些小家子气。
“还是我泱泱大中华的紫禁城霸气。”对比后她难免得瑟。
“每个国家的人文风情和历史都不同,我们脚踩的这里,兴许曾几何时和紫禁城里一样,几经浮沉,腥风血雨。”纪昱恒凝视着堆砌在眼前的古庙道。
“你们文化人说话就是深奥。”涂筱柠觉得又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他看她在把玩自己的遮阳帽,“觉得这里没意思?”
“我感觉左脚才进右脚就出了,这皇宫没什么看头。”奈何她就是个肤浅的人,她也不喜欢看什么宫斗剧,因为争来斗去的费脑。
“附近就是乌布市场,去逛逛?”
涂筱柠怕自己逛了就乱花钱,重新戴上遮阳草帽说,“不了吧,你早上不是还说一个什么公园来着?”
“圣猴森林公园。”
“远么?”
“很近。”
果然很近,车子没开多久就到了,下车前司机告诉他们这里的猴子不怕人,会抢人食物,最好不要背包进去,还有要避免和它们对视,因为会让它们产生威胁感然后攻击人类。
涂筱柠听纪昱恒翻译完赶紧把包放在了车上,只拿出了贵重物品。
两人换好门票进去时工作人员提示还有一个小时就要闭园,让他们抓紧时间。
涂筱柠游逛的时候便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也没见有猴子啊?”走了一会儿她都没瞧见一只传说中的圣猴。
不过这里环境确实不错,树木环绕,良禽择木而栖,果然是个天然氧吧。
涂筱柠呼吸着新鲜空气,顿感心旷神怡,他们这样的上班族每天对着电脑,很久都没有投入大自然的怀抱了。
站在桥上又眺望了一会儿远处的溪流,她的心境也跟着桥下的湖面慢慢平静。
蓦的,一缕风吹来,湖面泛起涟漪,她转身去寻纪昱恒,看到他正背靠着桥身休憩,夕阳从斑驳的树叶间隙渗下,叶影的层层叠叠和光影的星星点点交错着却也融合着,追索似的都落在他身上,他只站在那里就形成了一幅生动的画卷,英俊地夺目却又虚幻。
云淡风轻,夕阳伴影,涂筱柠望着眼前的景象,此刻不知有什么宛如这薄如轻纱的阳光浅柔地落进了身体,照亮了她心底。
直到“沙沙——”地树叶声打破了沉寂,附近传来动物的嘶叫声,涂筱柠略显紧张地朝四处张望。
再回首,纪昱恒已经走来,他的气息很近,“是猴子。”
她哦了一声,两人面对面站着,她抬眸只能看到他下巴。
“那我们去看看吧。”说完她往前走去,不一会儿就听到纪昱恒跟上来的脚步声。
猴子很快出现,涂筱柠还看到了很多抱着小猴的母猴子,它们真的不怕人,还会走过来讨要食物。
她刚要上前给一对母子猴拍照却被纪昱恒伸手拉过,“别开闪光灯。”
她这才意识到没有关闪光灯,还好他提醒。
边走边拍了好几张照片,他只在后面静静跟着。突然涂筱柠看到一只落单的小猴子,它好像才几个月,身上的毛还很稀疏,此刻坐在那里正啃着花生皮,特别可爱。
她一时间爱心泛滥,对着它拍了好几张照片。
“小家伙你妈妈呢?”她蹲下身问,小猴只是睁着大眼睛看她。
这小奶包的眼神,她被看得心都化了,手机镜头放大想给它来个特写。
谁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女孩尖叫,她吓了一跳,刚转身探寻却被纪昱恒护在了怀里,与此同时一只母猴快速从后面蹿出来抱住了她刚刚拍的小猴子,还朝她龇牙咧嘴地叫,眼神凶狠。
什么都没做的涂筱柠一脸茫然,纪昱恒带她往后退了几步,告诉她,“猴子的护犊心理,母猴以为你要伤害她的孩子。”
“啊?这样。”涂筱柠喃喃自语,跟着他退后了些。
看她站远了,母猴的情绪才稳定了些,紧抱着自己的孩子快速跳上了树。
看它们离开了,涂筱柠松了口气,这时她才发觉他们身后站了好多游客,都在朝他们这儿看来。
她还在困惑就看到一个中国女孩捂着嘴,她的音色跟刚才的尖叫声很像,她直直地指着纪昱恒,也不知是不是在告诉她,“他,他被猴子咬了。”
涂筱柠一惊,低头一看,他的手臂真的受伤了,伤口不大,此刻正在流血。
“你,你被咬了?是刚刚吗?”
纪昱恒只说,“不碍事。”
“什么不碍事啊,都流血了。”涂筱柠看着渗出的血滴整个人都慌了。
附近的工作人员闻声赶来,发现有人受伤了便用英文说这里有医务室,可以去紧急处理。
什么心思都没了,涂筱柠拉着他就跟着工作人员走,一路上她的脑子都是糊乱的。
到了医务室也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反正就是先用酒精棉给他受伤的地方消毒,应该是疼的,可纪昱恒却未皱一丝眉。涂筱柠站在身旁看着都觉得疼,好像这伤就落在自己身上似的,随着消毒棉的擦拭,深深嵌进了皮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