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前往福宁殿哭诉,君婼早听两位女官禀报过,笑说道:“皇上尽管放心,我会照应好母后,也会嘱咐杨太嫔叶太嫔常过去作陪。”
皇上抱她在怀中:“母后今日阵势,朕觉得比那些死谏的御史还要难缠,朕好不容易克制住怒火。”
君婼嬉笑道:“一哭二闹三上吊似乎是女子的天性,无关身份地位。阿麟就庆幸吧,阿鸾不是那样的性情。”
皇上亲亲她眼:“今日收到陈皇后国书,朕驳回了。”
君婼翻个身枕在他胸前,沉默良久方道:“自从得知她来到东都,每夜都会梦见,搂我在怀中唤着婼婼对着我笑,来到东都之后桩桩件件,似乎铁了心要与我断绝,此次为何会来?又为何要见我?”
皇上抚着她肩:“不如见一见,问个清楚。”
君婼咬了唇:“我不知该如何面对,是母后还是仇敌,有没有故意冷待大哥,有没有加害母后父皇?”
皇上嗯了一声:“朕早说过,大昭国个个都是麻烦。”
君婼翻身瞧着他,目光中满是嗔怪,皇上抿抿唇:“朕也说过,不怕麻烦。”
君婼就笑:“可有大昭的消息?毓灵姐姐回去了吗?”
皇上摇头:“尚在路上,君晔得知楚毓灵失踪后,闯进楚王府将楚王绑了,怒斥楚王妃,楚王妃气急攻心卧病在床,君晔又找到君冕打了一架,君冕也发了狠,下手毫不留情,责骂君晔多年对楚毓灵不闻不问,君晔腿残,不是君冕对手,被打得鼻青脸肿,带着伤四处寻找楚毓灵,他的人已过殷朝国境。朕方知,这些年,他秘密组建一支铁骑,朕派人与其短兵相接试探,战斗力顽强凶悍,不可小觑。”
君婼对两个哥哥又气又心疼:“如今呢?大哥可得知毓灵姐姐下落?”
皇上叹口气:“本想再与他打几仗,想起七夕那夜丢了君婼,朕那几日的煎熬,心中不忍,派人给他传信,应该能在路上相遇。”
君婼笑道:“皇上也做红娘了。”
皇上拈起她一绺头发:“都是弱小女子,竟冒险失踪。”
君婼歪头觑着他:“很有效,不是吗?”
皇上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何止有效,简直能要人命。”
君婼双臂圈上他肩,舔唇唤一声阿麟,唇已被堵住。
**苦短日高起,君王还是得早朝。
退了早朝后,宰辅请求召见,皇上进垂拱殿偏殿,宰辅陪笑走进,小心翼翼说道:“大昭陈皇后托臣给皇上带句话。”
皇上一挑眉,宰辅忙揖手无奈说道:“臣莽撞,陈皇后十八年前曾到东都小住,臣为其风采所迷,追逐不休……”
皇上忍不住嗤了一声:“宰辅这些心思,夫人可知道吗?”
宰辅不想皇上会与他玩笑,忙道:“夫人也知,夫人与陈皇后私交甚笃,感念臣一片痴心,嫁给了臣,是以臣十分惧内。”
皇上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方吩咐道:“那便说吧。”
“吾为殷朝皇帝养育出称心如意的皇后,殷朝皇帝缘何不见吾?”宰辅说着陪笑道,“这是陈皇后的原话,臣一个字不敢说错。”
皇上想起昨夜君婼的话,沉吟说道:“召她进宫,紫宸殿见驾。”
宰辅忙道:“今日如何?”
皇上站起身:“午后引她前来。”
皇上只当是召见他国皇后,没有多想,午膳时气定神闲吩咐铭恩:“过会儿召见大昭国陈皇后,铭恩勿要对君婼提起。”
铭恩应一声是,含笑道:“如此说来,皇上是女婿初见岳母。”
一句话,皇上紧张起来,换了三次衣裳,站在等身大铜镜前问铭恩:“可妥当吗?”
自己给自己打着气到了紫宸殿,御案后坐了,随着门外一声通传,缓步进来一位宫装女子,初夏浓烈的阳光洒在肩头,高挑的身材,着红罗销金长衣,云髻凤冠,脸庞明艳端丽,进了门顿住脚步,斜插入鬓的长眉扬起,挑剔看向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