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子头抱歉地笑了笑,扯着她回房:“停电了,我们快点回去吧。”
高马尾点点头,和她一道回房间。
其他人也跟着散了。
停了电,没法看资料,简静百无聊赖,趴在窗台上看环境:“家宾馆建的位置有点奇怪,离村子好远。”
“拆迁了。”季风解释,“我们开过来的那条路,本来是村子的位置,为了修路拆了,改建到现在的地方。家的宅基地运气好也不好,没被划上,干脆开了宾馆。”
简静打量他:“你怎么知道的?”
“随便打听了一下。”他很谦虚,“走访调查是基本功嘛。”
“那么,”她用捧杀的语气恭维,“你也查清楚其他客人的身份咯?”
“顺便问了问。”季风回敬凡尔赛的口吻。
简静出题:“撞到僵尸的是?”
“几个年轻人,好像是什业余的户外爱好者。”他说,“他们是来探险的,专门去奇奇怪怪的地方打卡,然后拍成视频传到网上。”
“说,他们就是冲着僵尸的传闻来的?”简静道,“可那个板寸头完全不信的样子。”
季风摊摊:“所以才有意思啊。”
“是真的户外爱好者?”
“房间里有折叠帐篷之类的东西,”季风不给结论,只说观察,“我去拜访202的时候,两个女生在用酒精炉煮泡面吃。”
“装备挺齐的。”简静说着,在吃不吃夜宵中犹豫了下(她刷过牙了),最后败给可恶的公共厕所,决定放弃,语气不善,“刚才说看到僵尸的浴袍女人呢?”
他仍然能答上来:“记者,摄影师,或者编辑之类的。”
她反向推论:“电脑?相机?”
“差不多。”
简静回想刚才的一幕幕,迟疑道:“206的人好像没出来,不是住满了吗?”
“是个男客,我也没见到他。”季风看看表,“十一点五十了,简老师,你不睡觉吗?”
“快了。”她拧亮充电宝的小灯,拿出一罐晚安面膜,挖出一勺抹在脸上,清凉的凝胶敷在面孔上,明天早晨起来清洗即可。
是出门在外的懒人必备用法。
当然,不能忘记再来一帖眼膜,昨天熬夜没睡,今天黑眼圈一直消不下去。
她定了15分钟的闹铃,闭目养神。
窗外风雨呼啸,雷鸣不止。
纷杂的思绪犹如被风裹挟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在她的脑海中,荡出圈圈点点的涟漪。
好催眠。
困意逐渐上涌,她只记得在响铃后,摸索着摁掉闹钟,丢掉眼膜,然后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境很沉,像是铅秤砣,拽着她往更深的意识之海坠去。
—“知道我为什不杀你吗?”
—“为什?”
—“是个特别的节日。”
—“我不明白。”
—“我相信每个灵魂都是孤独的。”
—“所以,我……”
“轰隆!”
远处响起沉闷而响亮的轰鸣,惊醒沉睡的人。
简静蒙了下,费力地撑开眼皮——出事了吗?谁死了?没有系统提示,是僵尸出现?不会有生化危机的任务吧?点了免疫力能抵抗丧尸病毒吗?
唉,睡梦中的念头就是如此不讲道理,拖慢了她的反应速度。
同伴已经起身,立即拉开窗帘张望。
“嗯?”鼻音代表所有的疑问。
“没事,睡吧。”季风答,“可能是山体滑坡。”
可真糟糕。
她闭上眼,心安理得地继续睡。
季风也有点服气,雷声响,雨没完没了地敲着玻璃,隔音还差,她居然睡得十分安稳。
不过诚实地说,很……可爱。
他禁不住又瞅了两眼,修改成更中肯的形容:很动人。
翌日,简静醒来已经是早晨九点,可完全没有九点钟的感觉。
天色阴沉得吓人,雨声哗哗,没完没了,空气中都是潮湿的气味。气温降得有厉害,裹着被子和睡袋都有点冷。
房间里静悄悄的,季风不在。
她摸出手机,不由一声呻-吟:可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没有信号。
“咄咄”,门被轻轻敲响。
“谁?”她问。
“能进来吗?”是季风的声音。
简静往被窝里缩了缩:“别告诉我你没带钥匙。”
门开了。
季风进来,问:“不准备起来?”
“雨停了吗?”
“没有。”
“路还能开吗?”
“有难度。”
简静有点颓,起床的动力已耗尽。
季风忍俊不禁,诱惑她:“快起来,楼下有热闹看。”
“死人了?”她脱口而出。
季风:“……死的是只鸡。”
“死鸡有什好看的,你太无聊了。”简静嘴上说,身体却慢慢从被窝里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