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护理犹豫了下:“地上有几支碎掉注射瓶,不知道是不是俞护士太着急,把东西打翻了。”
“你进去时候,地上就有玻璃碎片?肯定吗?”
“我记得很清楚,碎片差点扎我拖鞋。”她说。
简静又记一笔:“你之是谁来?”
蒋护理皱眉,露出回忆之色:“好像是江麒吧,我也没太注意,当时大家很紧张,不知道能不能救过来,也没留心他人。”
“这样啊……”她思索道,“还有没有比较在意地方?”
蒋护理面色踟蹰,正要说话,小餐厅门却被推开,范秘书走了进来:“简小姐找我?”
一面问,一面扫了眼蒋护理,眉梢微皱。
“是,等我问完蒋小姐。”简静道。
“我没什么要说了。”蒋护理起身让出位置,趁机问,“范秘书,董事长已经过世了,我需要继续留在这里吗?”
范秘书点头。
“好吧,希望事快一点结束。”她转身离开了房间。
简静开始询问范秘书。
“前天晚上,你在这里吗?”
“在,我在江家一直有一间客房,董事长或许临时有什么吩咐。”和严谨小心蔡律师不同,范秘书口风也很严,但更圆滑。
他似乎已经意识,董事长已经过世,下一任老板,或许就是某江家子女,因此即便是最没有可能江白焰,他也释放出一定善意。
“前天我很早就睡了,没听什么声音,来是被叫起来。”
简静道:“那天董事长和每子女见过面,你对此了解少?”
范秘书推推眼镜,沉吟说:“董事长时日不,最想和子女相处一儿很正常。”
“但听说过程并不愉快。”
“董事长就是这样人,没说过软话,最想嘱咐几句,听起来也像教训。”
范秘书诚恳道:“简小姐你想想,一快要死人,再骂孩子有什么意思,肯定是要嘱咐几句。可惜,几位少爷小姐误了他意思,以为他最还要控制他们。”
“哒”,转动水笔叩响指关节,简静道:“我有点听不明白了,据我所知,董事长作风强硬,咽下最一口气前还要掌控主动权,很符合他脾气吧。”
“呃,这么说也没错。”范秘书解释,“我意思是,董事长虽然想最也能按照意志行动,但他也明白身体,最终目还是希望大家好。”
简静不置可否,反而问:“那,董事长最放心不下人是谁?”
范秘书说:“小雪和江鸥吧,一还小,一不定性,肯定要操心一点。”
“下一代呢?江莲小姐有孩子不是么。”
范秘书感慨:“小囡刚生下来时候,董事长很疼,还给她准备了股份,可这两年……”他摇摇头,“毕竟是外姓人,不能不防。”
“江莲小姐在集团任职,对集团人来说,她是不是默认继承人?”
范秘书犹豫了一下,点头:“算是。不过也有一分传统人看好麒总,但他前几年在帮董事长处理国外事,没怎么在集团待过。”
“水务、能源还是通讯?”
“通讯。”范秘书答,“水务是零几年时候,能源大概是10年上下,你也看得出来,董事长更看重传统产业,通讯还是麒总回来做规划。
“说实话,董事长一开始对这种科技东西不感兴趣,麒总为了说服他,专门给集团设计了一套什么识别系统,提了各门协调效率。董事长这才拿出了一大笔钱去收购美国那通讯公司。
“这是麒总一手办下,我想这分毫无疑问是给他。”
简静问:“那你觉得,江雪听对话中,是谁想要水务呢?”
范秘书闭嘴不谈。
“您别紧张。”
她笑了笑,平静容貌登时鲜丽,活色生香:“我们只是随便聊聊感觉,并不是要你透露什么秘密。再说了,你在董事长身边工作这么年,总不忍心看他稀里糊涂地死去。”
实,问口供次数了,慢慢也就能号准各类人脉。
有人正直,乐意配合工作;有人却要故意说点ta不赞同话,才能引出真实想法;还有就如同范秘书,因为某原因,过不去心里一道坎儿,必须给予他们说服理,方可放下顾忌。
范秘书嘴唇翕动,在沉默中软化了态度:“莲总精力在集团那儿,太太对国外投资知道得很少。”
言下之意便是,江麒或者江鸥。
而江麒既然对通讯十拿九稳,想再拿走水务几率比江鸥小一点。
简静点点头:“我问完了。”
时间尚早,她决定重返案发现场,看看能不能找更线索。
尸体已经被送往殡仪馆,地上碎玻璃也被勤快阿姨打扫干净。不过药箱还留在原处,简静特地数了数,十支一盒,还剩两支。
陶医生用掉一支,十一点,俞护士打掉一支,另外六支被打碎了。
60毫克,足以引起急性中毒。
“有意思,可为什么呢?”她喃喃语。
卧室不大,仪器占了至少一半,但基本堆在左侧。简静回忆上次进来时看场景,董事长明明是躺在床右边分。
莫非……她戴上手套,掀开床上被褥,一寸寸摸过去。
这是一张红木床,典型中式风格,雕花精美,显然价值不菲。但再昂贵价值也无法改变一事实——雕花床很难清理,容易积灰。
床和床头柜之间区域,落下了一层薄薄灰尘,但有一地方非常干净。
她伸手,轻轻掰下。
床沿下方弹出一扇暗门,露出一小巧全金属保险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