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社长若有所看着儿子:“你是不是觉得,静静已经没了父母,你有责任照顾她,关心她,规劝她?”
他反问:“不应该吗?”
“这样只会适得其反。”康蕾平静道,“静静忍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看得出来,暮城,不要挥霍她对你的感情。”
康暮城顿住。
“我刚出来创业的那,被骗了。”出乎预料的,康蕾并没有再评价他之间的事,反而说起了风马牛不相及的往事。
“当时账上一分钱都没有,我欠了好几个亲戚的债,结果那个王八蛋跑了。我气悔,不知道怎么就猪油蒙了心,信了他的鬼话,搞成那个鬼样。妈和你说实话,我真觉得己到头了。”
事情已经过去几十,可康蕾现回忆起来,仍然唏嘘万千。
“那时候我就想,要我也得拖着那个王八蛋一起,不能放过他。我千方百计要到了他的址,第二天拿了把菜刀,直接砍上他家去。
“王八蛋和我耍无赖,说钱一分都没有,我就算杀了他也没有。说真的,我去的时候还报了希望,指不定上门一逼,能要回来一点呢。谁知道他家里除了一张破床,连个电视机都没,总不能拿他八十岁的老娘抵债吧?
“当时真的心都凉了。我就直接把菜刀搁他脖子上,和他说,要么给钱,要么给命,反正我欠了一屁股债,不坐牢也得跳楼,拉上他不亏。”
康社长牵牵嘴角,笑了:“然后你猜怎么着?”
康暮城说:“他还钱了。”
“是啊,他怂了,打电话给小情,让她送钱来。”康社长失笑,却道,“我和你说过这事,但你不知道,其实你出生以后,这破事发生了一次。”
康暮城面露讶色。
“是公司的卷钱跑了。”她说,“那会儿我刚生了你,遭了大罪,莫名其妙老发脾气,注意力集中不了,很活儿没法再干,只好都交给下面。也怪我,觉得他是老员工了,我待他不薄,总不至于捅我一刀吧?结果心真的难说……”
她摇摇头,没有再感慨,而是道:“我一听说这事,血就往我脑门上冲,听小聂说,他以为我脑溢血,吓得腿都软了。可你妈是这吗?我当时第一个想法就是宰了那混蛋。”
康暮城:“……”
“但我没去。”康蕾话锋一转,问儿子,“知道为什么吗?”
他说:“聂叔拦住了你。”
“屁,就凭他?”康社长哂笑,注视着儿子,眸中熠熠柔光,“是你。”
“你这么大一点。”她比划着小婴儿的大小,“才几个月,我不抱你,你就不肯睡觉。你说,我怎么去和家拼命?”
康暮城怔住。
康蕾道:“你觉得己有责任照顾好静静,就算被她讨厌,只要她能好好的也就值得,对不对?你有没有想过,静静己是怎么想的?”
“我已经不知道她想什么了。”他嘲。
“对,你没法理解,因为你不像她什么都没了。”康蕾一针见血,“但我能白她的心情——父母没了,你对她再好,也有己的生,她只对己要,别没有那么需要她,那她去做一些己喜欢的事,有什么关系?”
康暮城沉默。
“你说一千一万遍危险,都一点都没有,她不怕危险,也不怕。”作母亲的怜悯看着儿子,诚恳道,“暮城,你弄错了,要一个不冒险,只有让她己不愿意,你白吗?”
没有牵挂就没有畏惧,只有心底有了乎的,才会害怕去。
这个道理,康暮城听白了。
于是满心涩然。
登机前跌宕起伏,飞却平静得过分,没有雷暴,没有气流,无比顺利降落到祖国的土。
简静觉得特别累。
或许是两个事件离得太近,或许是寻找a格外耗费心神,她下飞机时,整个都无精打采的。
精神不好,警觉性然也没怎么上线。
直到身边的康暮城倏然顿步,她才察觉到异常。
眼前冒出了一捧鲜艳的红玫瑰。
超大的一束,比脸盆都要大得,估计是九十九朵的套餐。直直送到面前,整个视线全被挡住,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露水晶莹。
简静:“???”
第一反应:好新鲜。
第二反应:确实是玫瑰,不是月季。
第三反应:谁干的?
她仰头,看见宗洵美的笑容。
旁边有始掏手机拍照,女生压抑住激动和兴奋,各围观,窃窃私语:“是不是要求婚?”
“啊,这男好好看,像星。”
“天啊,好幸福。”
简静:“……”
她费力抬头,瞪着对方:“你干嘛?”
“表达一下我的感激。”他张手臂,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嘴唇贴向脸颊,“谢谢。”
简静翻白眼:“不是为了你。”
“这才是我最感谢的方。”他松她,笑道,“欠你一个情。”
简静瞅瞅他,笑了:“一束玫瑰就是你的诚意?我可不缺送花的男。”
宗野失笑。
“ok,我白。”他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张贺卡,还是兔子形状的。贺卡插进花丛,他笑,“三天之内,随时恭候。”
简静按捺不住好奇,伸手去拿贺卡,谁想立即被他握住了手指。
他抬起她的手背,轻轻一吻,含笑道:“我会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