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也不再多提此事,督军“好了伤疤忘了疼”,亦或者“伤疤”不在督军身上,他根本没疼过。
景斐妍安分守己不搞事,平时与朋友们吃饭、喝咖啡、看电影听戏,热热闹闹的。
她瞧见了报纸,原本的好神色全部变了,狠狠一僵。
“她真的要回来了!”她特意去了趟贺家,问了她的舅舅和外祖母。
贺家的消息更准确:“她的确要回来。”
“她只是生了个女儿,阿爸应该不会把她当回事,她就说了什么‘地动’的鬼话。这事可能发生吗?”景斐妍又问。
她外祖母说:“我记事以来,发生过两三次的。一次什么也没有,只是听说庄子上死了人和牲畜;第二次,我家壁影断了,年久失修的房子塌了后墙。还有一次吧,我记忆挺模糊的。”
壁影很重要,之后那几年,外祖母娘家挺倒霉的,她对这事印象比较深;而另外两次地动,不是事后提及,她都不知道发生过。
“……也就是说,她推演的地动可能是真。但也有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生?”景斐妍问。
外祖母:“的确如此。”
“到时候可以收买报纸,不承认。乡下如果塌了房子,也可以推说她故意找人弄的。”景斐妍说。
百姓都很愚昧。
三人成虎,只需要有高僧站出来,辱骂颜心,百姓们哪怕塌了房子,也会怀疑是有人故意弄坏。
景斐妍轻轻舒了口气。
她派了自己心腹的妈妈:“去趟龙华寺,告诉慧泉大师,叫他准备好。”
慧泉大师是她这段日子特意找来的,一个游方和尚,在此处落脚修行。都说外来和尚好念经,慧泉大师短短日子在宜城有了些名气。
只需要他背书,这事就成不了。
果然,慧泉大师去一家做法事。主人家问起他关于地动。
他很委婉说:“近来天象极好,只有人祸,没有天灾。”
此语有两种说法。
如果地动比较小,就否认它,到时候说倒塌的房屋另有缘故;如果地动很大,人人都能感觉到,就说颜心是祸害,她招惹来的。
反正都是“人祸”。
这也是景斐妍授意的。
景斐妍办完了这些事,回到西府的院子里。
她每天的饭菜都特别丰盛,像是两三个人才能吃完的。
卧房内,七贝勒手臂的伤好了之后,右臂还是无法灵活运动,颜心的子弹伤了他右臂的手筋。
他用左手吃饭,有点笨拙。
“你一定要当心他。”七贝勒说,“你要知道,她是个诡计多端的人,千万别轻敌。”
景斐妍点点头:“我绝不会。”
两人闲聊了几句,七贝勒提到自己的处境。
他想离开。
景斐妍不让他走,让他留在景家;又说:“我会和外祖家商量。外祖家钱财无数,我爹爹的军队庞大,这些都可以给你。”
只要复辟成功,景斐妍就可以母仪天下。
七贝勒是皇家的私生子,他有皇室血脉,可以一统天下。
景斐妍对他这个人有多少真情,说不好;对他这个人的血统,则是十二分的痴迷,简首迷醉。
她准备怀孕,立马生下他的儿子,往后哪怕没有他,景斐妍也可以把这条路走下去。
可惜,她把七贝勒接过来一个多月了,她的肚子没什么动静,昨日还来了月事。
“我们会杀了她的。”景斐妍说起颜心,咬牙切齿。
七贝勒点头:“我们会!”
这是他们共同的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