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太过于急切。姆妈,如果景仲凛是您的儿子,您一定会劝他不要在这个当口去官银号。
肥差想要当好,很不容易。一旦犯错,难以翻身。”颜心道。
夫人欣慰笑着,握了握她的手。
“人要有自知之明。”夫人说,“有些不能沾手的事,最好别碰。”
颜心点头。
“姆妈,您心里好点了吗?”颜心问她,“景仲凛无法取代阿钊,他的事业算是稳定留给他了。您会好受一些吗?”
“喘气顺畅了不少。”夫人道,“只等阿钊回来。”
又说,“派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去找他,仍是杳无音信。也许最后还是得远山亲自出马,才能寻到他。”
颜心一时也心急起来,恨不能舅舅立马去替他们寻找。
可她也知道,时机不对。
现在军中势力不稳,舅舅更需要替景元钊管理好他的差事;其次,派出去的人没有半点消息回来,舅舅去了也是大海捞针。
一个没找回来,又搭进去一个。
需要军中局势更稳,也需要查到了蛛丝马迹,舅舅再去顺藤摸瓜。
颜心希望景元钊能早点归来。
盛远山忙完了,洗去一身血迹,清清爽爽换了件夹棉长衫,来见颜心和夫人。
他那样清冷,目光却灼热得厉害,深深看向颜心:“珠珠儿,这次又办了一件漂亮事。”
又对夫人说,“姐姐,这个义女认得真好。”
夫人含笑看向她:“确实。”
颜心心口一热,险些落泪。
她知道,西府的人猜测她不吉利,连累了景元钊;而她自己也会猜,是不是她在佛前胡说八道,罪孽加给了景元钊。
但夫人不疑她。
最应该怀疑的,是夫人。
一位母亲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她何等痛苦?人在痛苦的时候,无法承受,会转移压力。
去恨旁人,有了个目标,反而会舒服点。
可夫人不怪任何人。
“我想替阿钊做些事。”颜心说,“他为我做了很多。”
她的幸运,不是从她重生开始的,而是从她重生遇到了景元钊开始。
也许最开始,他表达他的爱意是那样仓皇而愚蠢,可他对她的心是真挚的。
他喜欢她,又支撑了她。
颜心瞧见舅舅还有话跟夫人说,就站起身:“我先回去了,姆妈。”
她一走,夫人瞧着盛远山,“你还中意她吗?”
“嗯。”盛远山淡淡说。
顿了顿,他又说,“您放心,她喜欢阿钊,我不会使坏。”
夫人:“我知道。可你今后找什么样子的女人呢?遇到过像珠珠儿这么好的,看谁都不顺眼了。”
盛远山:“您一点也不怕我和阿钊因她闹起来?”
“打小开始,你们俩有了矛盾自己解决。我掺和进去,吃力不讨好。你们闹起来,你们还是会自己解决。
若你死我活,也不是为了珠珠儿,而是两个人己经离心了,早就想闹腾一场。有没有珠珠儿,结果都一样。”夫人说。
又说,“你爱慕珠珠儿,就舍不得她为难,就像现在。
你真为了她对付阿钊,那你心里,不管是阿钊还是珠珠儿,都比不过权势了。真到了这一日,我又有什么办法?”
盛远山听了,静静笑了笑,“姐,有时候在您身边坐坐,心里瘆得慌。一点小心思都藏不住。”
又保证,“您放心,我和阿钊都是您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