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已经运去道台府,交由道台大人处置。”臧近笑着看向骆余元:“骆大人,您可知道此事?”
骆余元心下暗叹,这个白痴是怎么当上将军的?来到府衙第一句话就暴露很多事情。
多看臧近几眼,笑着跟严三郎说话:“是有这事,不过粮食还在路上,臧大人运送五百万斤粮食去道台府,估计再有两天能到。”
“五百万斤?”严三郎肯定不能跟骆余元闹别扭,笑着跟臧近说话:“臧大人,军中缺粮,不若先拨付我们五十万斤可好?对臧大人而言,不过是一成而已。”
臧近沉默片刻:“严将军,行南大营派兵两万援助令州,臧某与满城军兵无比感谢,该当用心为众位军中兄弟准备膳食,可令州城在三日内遭遇两次大战,虽成功退敌,满城百姓却还是有些惶恐,难有心思重建家园;本官身为地方官,当为百姓考虑,要拨付粮食给百姓,要带领百姓恢复令州风光……再有,陈建将军率两万正南军驰援令州,为不打扰百姓,全部官军屯在城外,本官还要准备正南军兄弟的伙食,所以……”
话说一半停住,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不答应你的要求。
严三郎沉着脸色问话:“臧大人有五百万斤粮食,我们千里驰援,连五十万斤粮食也拿不到,是么?”
臧某直接回话:“确实拿不到;第一,令州府没有那么多粮食……”
“怎么可能?门口广场起码屯着四五十万斤粮食,难道说那些粮车上装的都是沙子?”
臧近笑着解释:“那些粮食不是令州府的,也不是是臧某的,我可不敢拿来送人,整个令州府目前共有粮食五十万斤……”
“怎么可能?五百万斤变成五十万斤?”
臧近继续微笑解释:“目前的令州是战乱之地,怎么可能存放五百万斤粮食?万一城池被破,本官不是资敌么?本官早有安排,于多个地方兴建粮库存粮,所以……令州府没有那么多粮食;但是本官可以保证,肯定饿不到众位军中兄弟。”
“饿不到?怎么可能?你会不会算数?一个人就算吃一斤饭,一天吃两顿,两万人一起吃,一天能消耗掉四万斤粮食,十天就是四十万斤……”
“不可能的。”臧近笑着回话。
“怎么不可能?难道我在说假话么?”
臧近却是不说话了。
“臧大人,你什么意思?本官在问你话呢?”
臧近叹气:“没有五十万斤粮给严将军,自然没有办法回话。”
眼见这俩人越说越僵,骆余元想了一下:“衙门外面不是有很多粮车?那些粮是谁的?”不等人回话,紧接着又说:“不管是谁的粮,此国难之际,就征用了吧;臧大人要是觉得为难,由本官下令可好?”
“不好。”
这家伙斩钉截铁的语气,让骆余元眯起眼睛:“哦?为何不好?”
“安南知县原亮原大人带兵送粮来行南道,那是原大人给自家军队准备的军粮,如今原大人在牛尾县与星南军大战,咱们却在背后打那些粮食的主意……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你也说了,他在牛尾县么?咱们先借用,等原大人回来,咱们再偿还就是。”
“拿什么偿还?”
骆余元面沉似水:“臧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臧近非常硬挺:“别的事情我不管,骆大人来到令州府,一切事情就都由骆大人做主,唯独这件事,臧某不允许。”
“大胆!你拿我当什么?我还是不是你的上官?”
臧近不说话了,冷着着退回去坐下。
“来人,去征……去借粮。”
臧近都不起身,转头对着门外吩咐一声:“告诉所有人,死命保护原大人的军粮。”
“是!”外面响起一片喊声,轰轰跑出去。
这些人是谁?是府军、是县兵、是城中丁勇,如果不是原亮的横空出世,令州府已经被攻破两次,无数人会惨死。
是原亮救了他们,不仅如此,还分粮、送战利品、包括很多武器。
做人做到这种地步,世上还能有谁?
即便是现在,原亮依旧在外面替他们拼命,而他们……却不能保护原大人的军粮?开什么玩笑?
将心比心,老子是男人啊!这群汉子才不理会你是严将军还是骆大人,欺负人也得差不多点儿。
那些军汉离开,堂中官员却是无比吃惊的看向臧近,这家伙疯了吧?你知道自己刚说了什么话么?
这是公开违抗上官命令?
现在可是战时,上官随便一个由头就可以取了你的性命,你竟然敢这么做?
幸好,还有一个陈建在。
眼看着这些官员在挤兑臧近,竟然逼得臧近说出这样一番话,心下略略斗争一番,到底是起身说话:“各位大人,陈某有几句话想要问一下。”
“哦?陈大人请说。”骆余元想了一下:“我听说……我是听说啊,听说路将军因原亮原大人而死?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