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冶吐出一口白烟,仰头靠在沙发上,感觉身体轻飘飘的,有种浮在空中的感觉,他无声摇头,也不想管阳阳看不看得见。
阳阳给他烧水,矿泉水倒进热水壶的声音,咕咚咕咚,韵律和节奏很像他靠在傅煦怀里时听来的心跳,那么稳,那么平静,没有丝毫慌乱和紧张。
只有他,像个小丑一样带着剧烈的心跳,压抑着满胀的情感,仗着醉酒假戏真做,却又不够疯和大胆,在那句你是我的药说出那刻,后悔铺天盖地袭来。
他怕傅煦躲他了,傅煦走了这么多年,他忍住了。
跟傅煦一起演戏,他还是忍住了。
可是傅煦躲他,他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如同在雪夜里孤独行走的旅人,又冷又累,却还是能坚持下去,揣着一丝希望。
但是你把旅人拉进温暖的房里,让他烤过炭火,饮过热茶,再将他推入寒雪天地里,他会撑不下去。
谢时冶就是那个旅人。
阳阳烧水后,拿着药过来,谢时冶把抽了一半的烟搁在烟灰缸里,吃下药。阳阳絮絮叨叨道:“傅煦的助理给我打电话,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你没醉吧。”
谢时冶重新叼回烟,换了个姿势,继续望着窗外,看不清楚神色:“我没事。”
谢时冶不是一个人的时候,很少会露出特别脆弱的姿态,至少阳阳没有见过。
阳阳跟了谢时冶几年了,看惯了他强大的样子,自信,美丽,拥有明星的特质,却又低调,内敛,平易近人,完美得好似假人。
他好像知道了为什么谢时冶喝醉了不想要有人在他身边,因为这个时候的谢时冶有了弱点,不再强大无摧。
他只是个平凡的人。
孤独又脆弱,也有想要又得不到的东西。
阳阳走了,谢时冶躺回了床上,打开了电视,随意低换着台,电视光落在他的脸上,明明暗暗。
电视里在播小王子的动画片,谢时冶看着看着,就闭上了眼睛。临睡前他想,他还挺羡慕狐狸的,至少小王子驯服狐狸的时候,狐狸也曾拥有过小王子。
傅煦不知道他驯服了他,就已经离开,带着自己的玫瑰。
他脸颊在枕头上蹭了蹭,在自己的掌心吻了一下,这个部位在刚才还压在了傅煦的心口上。
他小声低语,说着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的情话。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