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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仍在飘着细雨的临海港口，坑坑洼洼的路面满是泥泞，稍未留神便会踩进泥坑里，溅湿裤腿。

“比起你们那，这里环境很差吧？”

法兰奇颇为熟练地跨过些隐蔽的泥坑，并不时提醒着，跟在他身后的李易安注意落脚点。

“确实……”李易安点点头。

印象里，伴随着工业化发展，崔普利市正逐渐成为拥挤的城市化大都会。

即便是下城区，街道的路面都是铺砌着砖石，并在地下建有完整的下水道网络，用于排放工业污水与处理积水。

但在低收入阶层居住的临海港口。

却是脏水横流，随时可见乱抛的杂物垃圾，每到下雨，这里的街道便会变得泥泞不堪，恶臭熏天。

“要我说，这得怪律法废除了商船贸易航线，以及年益减少的拨款额……”

法兰奇挥舞着手杖，颇为忿忿不平地说道：“那群翡翠区的富人，压根就不在乎我们这些穷人的死活！”

闻言，李易安沉默着摇摇头，并未再多说些什么，显然并不感兴趣。

踏着坑洼不平的泥泞小路，两人随即拐进昏暗的后巷，视野骤然缩窄。

两侧，棕红色砖瓦砌成的墙壁，早已被雨水淋得砖面斑驳，辨认不出原先棕红，仅呈现着灰黑色的返碱状。

在街巷两侧，或蹲或站着些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孩子们。

他们眼神木讷呆滞，脸颊因营养匮乏显得蜡黄，赤着脚踩在泥泞里，纷纷摊开肮脏的手掌，机械地凑近。

“都给我滚远点，你们这群该死的小吸血鬼，快滚开！”

法兰奇却挥舞着手杖，驱赶着那些试图靠近他的孩子，就像对待苍蝇那般。

“离他们远些，亨普勒先生。”法兰奇加快了些脚步，言语间流露出满满的厌恶感，毫不掩饰。

“他们会像老鼠那样偷走你口袋里的钱，保持距离，这些小鬼可比你想象的更加狡猾。”

……

走至泥泞潮湿的街巷尽头，视野骤然开阔，有扇镶嵌着铁窗的棕褐木门，赫然倒映于两人眼前。

“瞧，前面就是‘黑鳄赌场’了。”

说完，法兰奇便是拄撑着手杖，跛着脚走近木门，随即抬起右手叩响。

很快，镶嵌着铁栏杆的木窗便是被揭开，露出其后的脑袋，颇为警惕地打量着站在门外的两人。

稍微看几眼，木窗便再重新关上，沉重的木门缓缓朝里推开。

走进门后，腰侧塞得鼓囊囊的赌场看门人，正倚靠着墙壁，紧绷着脸，眼神戒备地盯着两人，沉默不语。

“楼上都是些娱乐项目，像是纸牌和桌球游戏。”法兰奇压低声音说道。

随即，他快步绕至楼梯后，轻车熟路地掀起块掩藏着的深色木板，露出延伸往下的木制阶梯。

阶梯两侧修有齐腰的木制防护栏，每隔一段的连接柱，都绑着些老旧的灯罩，其内透映出蜡烛的光芒。

法兰奇将手杖夹在腋下，扶着防护栏，缓慢小心地走在前面：

“在律法颁布前，这里曾是赌场的酒窖，在那些项目被宣布废除后，他们便把那些给挪到了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