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你了？”对于僧格主动找他联系，黑衣人一开始还有些诧异，不过想想之前是他自己说过的，若是发现什么必须尽快通知他，算起来僧格这个属下还是很尽责的。

“没有。”僧格道：“只是这一次她十分坚定地不让属下跟着。”

“呵。”黑衣人回头看了眼低头的僧格：“她很在乎你啊。”虽然和狄樱只有一面之缘，可对那丫头的暗中观察让黑衣人多少有点了解狄樱。

虽说性子怂了点，可很讲义气，对自己在乎的人也十分保护，真是个全身上下都是弱点的人。

“那个凡人也跟着去了？”

“不，这一次她只和仡芈一起去了。”

黑衣人笑了笑：“倒是个聪明的丫头，不给自己留弱点。”双星一起行动，谁都没让跟就说明她们不喜欢给自己留什么羁绊或是弱点，挺聪明的。

“暗中跟着，别被她发现了，看看这一次她们俩是去太原寻哪件神器。”

“是。”

之后，黑衣人便离开了，而僧格则单膝跪在原地很久才慢吞吞站起来。

在狄樱和仡芈离开前，他早已暗中对两人下了追踪术，无论她们俩去哪里，他都知道。所以，这个坏人他是当定了，恐怕下一次见面他们只能站在对立面。

嗤笑一声，僧格仰头看了看天，慢吞吞道：“下次见面，我们可能真的要翻脸了呢，狄樱大人……”

这厢狄樱和仡芈加快脚程往太原赶，但赶路又不是咻咻一下就过去的，那需要一个过程。狄樱和仡芈就在这个过程中，过了两天才到达洛阳城附近。为了避免给自己惹麻烦，她们俩特地用术法隐去了自己的踪迹，但在路上她们俩也思考着一个问题，那就是神农鼎到底在太原哪一处。

赶了两天的路，她们在前往武牢关的附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暂且休息了。夜里，风也萧萧，枝叶飒飒，还有那么点冷。啃着附近采的野菜，狄樱熬了一锅野菜汤给自己和仡芈解饿的。

这一路上，活物基本是瞧不见了，能挖到野菜已经不容易了。

舀了一碗给仡芈，狄樱自己也盛了一碗默默地喝了起来。

仡芈看着她，忽然问道：“你不同莫公子讲清楚就这么离开，不怕他生气吗？”

被问及此事，狄樱也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可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向莫雨说这件事。她如果提前和莫雨说了，莫雨定然是不同意的，他可比僧格拗多了。面对僧格她还能执拗地不让僧格跟着来，可面对莫雨，她每每总会妥协。这一次，她怕自己拗不过对方又妥协了，所以才出此下策的。

“生气肯定要生气的，可阿雨有自己的生活，不能总围着我转吧。”狄樱也希望莫雨可以有自己的生活，跟着她冒险总不是事。他的世界很复杂，而她的世界也没单纯到哪里去，她希望莫雨过普通人的日子，而不是陪着她牵涉进那么多是非之中。

当然，所谓普通人的日子也只是凡人的日子，并不是指真的过普通人日子。

莫雨也不能算普通人。

“你和他是恋人吗？”

狄樱一怔，她和莫雨算是恋人吗？她喜欢莫雨，莫雨也喜欢她，但他们算真正在一起了吗？

“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这样算是恋人吗？”狄樱看向仡芈。

被这么反问仡芈倒是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难道……这不算恋人吗？”两个人都喜欢着对方，难道不是恋人吗？“他在乎你，你也在乎他，你们互相喜欢着，自然就是恋人了。”

狄樱点点头：“那我们就是恋人吧，可就算是恋人……有一天我也会选择离开他吧。”她的路太远了，也太长了，而莫雨的路……肯定不会比她远，比她长的。

狄樱这话中的意思，仡芈自然是懂的，这便是修行之人与普通人在一起最难过的一点，也是无法跨越的一个坎。“你们在一起的时候难道没想过这个问题吗？”

“我想过，可阿雨一定没想过，阿雨的世界和我的世界不一样，我们所看到的人和物也是不一样的，包括风景也是。刚开始，我只把他当一个同行人，连喜欢都算不上。可他对我很好，事事都以我为准，我长那么大从来没遇过这样的男孩子，也没遇过有谁喜欢我，时间长了自然是会心动的。我没喜欢过谁，阿雨是第一个我喜欢的人。我本以为我和阿雨没有过去的羁绊，直到最近我才发现……我们曾经有过羁绊，有过无法割舍的缘。那一刻，我有点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