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咯噔一下,抬起手捏起耳旁的长鬓发回应说:“哪种都不是。这不是收拢全部长发的发髻,而是东南部的流行发型,只是一种成年宣告,没有其他意味哦。”
“哈哈,是这样吗,抱歉抱歉。”沃伦微笑着继续擦杯子。
呼……差点被这老板吓到。还好没直接照着画刊盘发。
就在这时,传来了“吱呀”的开门声。
“欢迎光临。”我立即起身,拿起菜单前去迎客。
进来的是两个年轻人,穿着崭新的蓝色军服和红色军裤,看起来像是刚入伍的新兵。
他们挑了个卡座坐下,其中一个金发男子看着我说:“先来一杯黑咖啡提提神。”
另一个戴着眼镜的文静男子则仔细看着菜单,好一会才说:“请给我一杯红茶,还有枫糖华夫饼。”
“埃奥,你真喜欢吃这种甜腻的东西呢。”金发男子有些不屑一顾。
“有什么关系?甜食使我冷静。”埃奥扶了一下眼镜,反讽道:“加文,你啥时候喜欢黑咖啡了,大晚上的,喝得下吗?”
“哼,是男人就应该喝黑咖啡。”加文神气十足地说:“今晚才会有精神执行任务。瞧你点的东西,待会发困睡在街头,我可没力气把你拖回去。”
埃奥努努嘴,不置可否。
“那么,黑咖啡,红茶,枫糖华夫饼,确定了是吗?”我再次确认他们的答复,接着便走到吧台,将手写订单递给沃伦。
当我想回去自己卡座继续复习时,加文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服务生……”
“呃?”我走过去,问了一声:“请问还有什么需要?”
“没有……只是想问问。”加文抬着头,笑嘻嘻地看我:“好像前天没见过你耶,你是新来的吗?我还以为这家店只有老板一个人呢……哦,应该还有另外一位服务生的,她不在这里了吗?”
另一位服务生?是塞拉吗?这么说来,前天周三可能是她最后一个兼职日。
“是的,我是刚来兼职的新人,不太清楚之前的人。”我打量了一下加文,问:“你也是新……呃。”
我想接话问他是否新兵,但觉得似乎又不太像。而且听他的意思,似乎他来过这间咖啡馆好几次了。
“我们是国防学院的新生,刚入学一周。”加文回答:“虽然也是新人,不过我们这几天都已经在执行任务了哦。”
“哦,是吗?那可真了不起。”我礼貌地恭维回应。
原来他们也是国防学院的新生。那就是说,他们是跟凯尔同一届的吗?
“什么任务啊……”埃奥皱着眉头补充说:“就是晚上拉练完,两人结队巡逻一片区域再回校,烦死了。”
“这就是任务啊!哼,你真没有半点年轻人该有的激情。”加文不满地说。
“关键是这里离学校很远啊,还非得夜巡2个小时!巡视完连公车班次都没有啊!步行回学校累趴了,还要做巡逻记录!”埃奥很不爽地回应:“我都写四天了!我不管,今晚就得你来写!明晚我也不想来这里了,我要换班!你考虑换个搭档吧!”
“喂,你小点声啊……丢人啦!”加文赶紧抚慰火山大爆发的埃奥。
“为什么要让国防学院的新生来夜巡?”我有点不理解,忍不住问:“难道这里不安全吗?治安官呢?”
“不,这里其实很安全,所以就拉我们这帮兼职苦力来搞形式主义。”埃奥非常不满地说:“治安官主要精力在宁江南北岸城区、旧城区一带,治安学校的新生也在那里夜巡。这里是新城区,地方大,人很少,配套治安官也少,刚好国防学院又在附近,也不知上层怎么沟通的,反正新生就成了倒霉蛋。”
“又不是一直干这事,有轮班啊。半个多月也就轮一周吧。”加文补充说:“按教官的话说,这也是磨炼国防生身体素质、反应和洞察力的一种方式,所以上层才同意让国防学院新生协助新城区夜巡。”
埃奥哼了一声,不再接话。
“是这样啊,那你们真是辛苦。”我基本听明白了,简单说就是最近可能发生了什么大范围事件,但又没到特别严重的地步,在治安力量不足的新城区,干脆就拉国防新生凑数。
“嗯嗯,我们真的是很辛苦呢。”加文看着我说。
哦……
话说回来,他们在夜巡期间,来咖啡馆休息,而且不止一次,没问题的吗?
要不要举报他们呢……
这时,我听见吧台传来的响铃声。
于是,我便走向吧台,拿走已摆上咖啡、茶和点心的圆形托盘,返回后,给今晚的偷闲顾客们摆好饮料食物和各类餐具。
“已经上齐了,请慢用。”我捧着托盘,站在一旁。
“耶……”埃奥开心地给红茶加奶加糖,喝了一口后,举起刀叉切出一块华夫饼送到嘴里,接着便是非常满足的一声感叹。
另一边的加文,拿起杯子抿了一口黑咖啡,眉毛顿时皱成一团。
这里的黑咖啡苦得像药,真亏他喝得下去……我是尝过老板手艺的,反正我不喜欢。
“嗯……服务生,你以后都会在这里兼职吗?”加文放下咖啡杯,开始找我搭话。
“看情况,暂时是这样吧。”我并没有太长远的规划。
“哦,那我也是这里的常客哦。”加文一边说,一边从糖罐里猛挖三勺糖倒到黑咖啡里。
“嗯,那老板一定很开心。”不过,我想,他们的教官估计会很不开心。
“那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的名字是加文。”加文又顺手拿走埃奥的小奶罐,在对方的“喂喂”抗议声中,将剩余鲜奶全部导入黑咖啡并使劲搅拌。
“我知道,刚刚他说了。”我看了一下正盯着加文动作的埃奥。
“嗯,他叫埃奥,我们都是1501届国防学院新生。”加文直接一叉子挖走埃奥的一大块华夫饼并快速送进口中。
惹得埃奥大喊一声:“喂!”
“我知道,刚刚你说了。”我看着加文再喝了一口调和过的咖啡,他的表情明显舒畅了许多。
这时,我注意到挂在墙上的时钟已指向了8点钟。
嗯……该走了,我不想赶最后一班车。
于是,我转身走向最后一排卡座,解下围裙并将其挂在卡座对面墙壁衣架上,收拾好所有书本后,向沃伦告别后便准备离开。
“啊?下班了?走啦?”加文转头看着我。
“嗯。谢谢光临!再见!”我向加文微笑点头,转身拉开店门离去。
店外街道上,灯火阑珊,行人寥寥,静谧但又祥和。
既然只是由国防新生来兼职夜巡工作,那说明这里的治安应该还不错。
嗯……我记得这一个月多来的《自由报》也未提及新城区发生过什么事故。
要不要找时间再参考一下《红番茄报》呢?
我一边想着,一边走到附近的公车站。
嘿,恰好公车进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