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我就追问一句:“老板,根据你的经验,现在这种形势,大概率还是不会真打起来吧?”
“当然。和平多好,日常的甘甜最是宝贵。至少,国与国之间的和平应该还会有。不过,也难说……因为,以前无论如何,对间谍、恐怖分子的处理都是不公开的。但现在的舆论造势似乎激进了些,回旋的空间过少不是好事。”沃伦停顿片刻,接着说;“我国实际上是东西两大强邻的缓冲区,和平的基础微妙又脆弱,能否保持好政治平衡尤为关键,很考验那帮高高在上的政治老爷们。这么多年来,虽然我国不至于成为大国介入的战场,但与各种渗透及代理势力的冲突却难以避免。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真的牺牲了不少人。”
咦……
我想起沃伦之前讲过,十来年前那些激进派甚至在红叶城“搞出过大事件”,只是后来没有公开报道而已。
他似乎挺熟悉对卡诺州和红叶城近些年来的情况。
“老板,你之前在卡诺州……红叶城待过吗?”我好奇地问向沃伦,觉得他应该不是卡诺州人。难道他年轻时在那里做过生意?
“是啊,十年前,我在北方服役过。”沃伦沉默一会后,淡淡地说:“发生了不少事,真是难忘的岁月。不过,我不喜欢那里,更讨厌卡邦人。”
1491年……“又”是这个年份。对当时的沃伦来说,究竟经历了什么?
“老板,那你现在……没事吧?”我仍听得出他深埋于于平淡语调中的忧伤。
因为,对我来说,似乎对那类思绪特别“敏锐”……
“没事,这不还活着么。”沃伦拍了下自己的胸腹,说:“少了点东西,只能退役了,幸得有份伤残补贴,就回来享受人生了。”
啊……
“还是黑咖啡好,虽然苦涩,但可时刻催醒自己,就像活着的证明。”沃伦再次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然后笑着看向我:“哎,只是一些胡言乱语,不要当真。”
嗯……
“也许真得拉凯尔过来,让他好好请教下前辈。”我说:“他上周就在卡诺要塞参加军事实训,现在安全回来了。”
“哦,那少年叫凯尔吗?平安回家就好。”沃伦放下咖啡杯,摇了下头,说:“有空的话,还是来探讨黑咖啡吧。”
“那也好,让他习惯生活的苦。”我说起笑。
“我看他挺能吃苦的,与那几晚先后来过的另外两位少爷不是一路人。”沃伦说的应该就是加文和埃奥。他看着我说:“你可以给他加几勺真的甜啊。”
“他可以自助呀,有手有脚的。”我直截了当地摆手。
“哈。不过,进了这家店就是我们的客人,还是要有服务精神。”沃伦的视线飘了一下,似乎看向我的头发,接着说:“想起个事,当时他们进店的时候,是不是叫你什么来着?‘盘发’……”
“暂停,老板。”我马上打断沃伦的话,已抬起的右手转而抚过点肩的短发,说:“很遗憾,头发已经剪短了。”
“哦,不遗憾,换了发型也挺好的。”沃伦说:“事实上,好评不少呢。”
“什么?啥好评?”我一头雾水。
“哎,就是这家店的常客们啊,对你的新发型评价很好,都说你这次回来后多了一份成熟呢,可谓耳目一新。”沃伦说完后还悠闲地喝了一口咖啡。
我……
“什么情况,我都没听说过!”我记得这周在咖啡馆的兼职时间里,那些熟客们也没好事过问,最多就是多看两眼……
“那当然,怎么好意思在你面前讲。”沃伦说得理所应得:“都是私下里讨论,特别是你不在的时候。”
……我很无语。
这家店……果然还是差不多就辞职吧。
“啊哈,开玩笑!”沃伦像是看出我的心思,笑着说:“放心,都是正常人!可以的话,再多干一段时间吧。有你在的话,营业额还是有所增长。”
是吗……我很怀疑。
哎,聊聊别的事。
“老板,说到7月底那个周六……”我接着刚才的话题,说:“嗯,就是凯尔进店之前。当时,你说过,前些年还有一位金色长发女生在这里兼职,还记得吗?她什么时候不再来的?”
“对,我当时说过……想想啊。”沃伦思考了一会,说:“那也是位与你一样勤奋的女生,好像两年前的2月之后就没再来了。那刚好是新学期吧?我还想着她可能是学业紧张,但突然就没了联系,真是让人担心。”
也就是说,当时苏珊向沃伦透露自己研究和发现的时候,就是1499年1月那个寒假吗?而在2月后她因感染冻灼毒素而住院昏迷至今,就如之前猜到的,应该没错!
“那是高我三届的学姐,名字叫苏珊。她后来发生了些事,幸好现在没有生命危险。”我问向沃伦:“1499年1月的时候,她还在店里兼职吗?”
“啊?唉……希望她早日康复,那是位很好的女孩。”沃伦叹了一声,说:“苏珊……对,是叫苏珊,想起来了。对,那时应该是寒假,好多学生应该都回家了,她还在这里兼职,真的很努力。不过,其实那时起,她来店里的时间就变少了,后来都是隔几天才来一次,当时我就预感她可能要辞职,也问过她。但她就说是因为那段时间研究太忙,还向我道歉。”
原来是这样……然后苏珊和沃伦就自然地聊到研究的事吗?
“当时的苏珊学姐有说过她的研究成果吗?”我赶紧问向沃伦:“哦,大概有什么印象比较深的关键词之类?”
记得之前沃伦说过的,虽然苏珊向他说了一些研究内容,但他表示“听不懂”。
“这个么……可真是为难啊。”沃伦似乎费力地想了想,说:“记得她好像讲了几次,但因为我实在听不懂,她就用了个比喻,说像是发现了神话中的菲尼斯宝瓶,可以装入和倒出几乎无限的水和火……”
“啊?!”我感到特别惊讶:“这是什么样的‘宝物’啊……!?不,现实中有可能吗?比喻?对……只是比喻吧?”
“大概是。细节可能记错了,就是对菲尼斯宝瓶蛮有印象,毕竟小时读物有的嘛。”沃伦说:“没办法,其他就不知道了。”
“已经很好了,谢谢……”我虽然也“听不懂”苏珊的比喻,但不管怎么说,多一条“线索”也是好的。
“不用,小事。但是,伊珂,苏珊是你学姐的话,你找她仔细请教不是更好?”沃伦问向我。他现在还不知道苏珊至今昏迷的事。
“唉,有原因……”我刚想着是否要说出苏珊的近况,却听到店门“吱呀”的响声。
咦!有客人来了?
这个时点……!
我立刻转头看向入口。
同时,身后传来沃伦的声音。
“哦,伊珂,你的客人来啦。”
这时候,我也不想再去辩驳什么,而是整个人都转身朝向门口,甚至一声“学姐”已经涌至喉咙,就差要说出口时,却听到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却是男声。
“打扰了。”
唉……?
待得看清来人时,我不禁意外但又失望地换了声称呼。
“啊,奥文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