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遹按照杨平凡的吩咐,低调下来,不再胡搞,这天派人去找李岚,虽然他知道有小六护着,他是没法对李岚下手,但能够看着她,听她讲讲课也是好的。
结果下人去了之后杳无音讯,等不来李岚,自己便出来找她,最后在胡卒营区找到她。
眼前的李岚脱去华丽的绸缎衣裳,穿着和普通士卒无二的麻布袍子,挽起头发,扎成马尾形状,正坐在一顶简陋的帐子里。
帐子外面,排队等待看病的胡族妇女望不到边,李岚忙得不可开交,汗水将头发打湿贴在额头都浑然不觉,她的小跟班-那只猴子则杵着棍子蹲在帐篷外面,撕扯树叶子玩。
司马遹看痴了,他长在深宫之中,所见女子要么唯唯诺诺,要么心机沉重,李岚给他的感觉,就像黑云压城中的一抹阳光,让他乖戾的内心开始松动。
司马遹痴痴地看着,一个人带着一阵奶香从他身边挤过去,嘴里还喊着,“开水让一让!”
那个羯女低着头端着水盆匆匆赶往那边,司马遹认出是那晚服侍自己的胡女,便跟着过去。
走近了看,眼前的场景让他目瞪口呆。
羯人妇女尚未接受中原文化教化,自然没有什么羞涩廉耻之感,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脱掉马裤,露出患处让李岚诊治,发现司马遹靠过来,还向他挤眉弄眼。
要知道司马遹怎么说也是太子哥,祖上几代基因优中选优下来,长得还算一表人才,顿时引起胡女们一阵骚动,纷纷朝他抛媚眼。
李岚听到动静,抬头一看,“咦,你怎么过来了?”
“呃……那个……我闲得没事,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司马遹感觉自己脸上发烫,赶紧扯了个借口。
“那很好啊,我这里正缺人,你帮阿兰烧水吧。”李岚也没觉得什么不妥,指了指外面的火堆。
司马遹心里非常想拒绝,可是想起杨平凡的话,咬咬牙,还是往那边走,阿兰看见司马遹过来,惊讶万分,就要行礼,司马遹摆摆手,“免礼了,我是过来帮忙的。”
堂堂太子,竟然来到最下贱的胡族营妓区帮忙烧水,这可比说书人讲的山无棱天地合还令人惊讶,但是阿兰心里却泛着一阵窃喜,把劈好的木头递给司马遹。
司马遹接过木头,一块一块地塞进火堆里,不一会儿火堆便冒起浓烟,熏得他咳嗽不止,阿兰闻声过来,咯咯笑道:“太子殿下,烧火不是这样子烧的,不能一口气把木头全放进去,那样子火反而灭了。”
司马遹一脸惊讶,“烧火不是柴禾越多越好么?”
阿兰拿出火钳把多余的木头一块块夹出来,“那也要有个度,木头太多,把火压住就烧不起来啦,让我来吧,你把这个热水端过去给岚姐姐。”
司马遹端着热水,无视小六的龇牙咧嘴,进了李岚的帐篷,眼前的景象又让他再次目瞪口呆。
要说司马遹也不是什么初哥,十来岁就在宫廷奶妈的指导下完成了对异性身体的探索,但从来没见过变成这样的异性身体。
散发着浓烈异味,长着丑陋肉芽,流着绿色脓水,司马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肚子里翻江倒海。
“她们……她们这是怎么了?”
“这是性病,无保护滥交导致的。”
李岚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忧郁的悲悯,
一个中年妇女走到他面前,接过他手里的水盆,放到地上,拿出一包药粉,撕开那层透明薄膜,将药粉倒进去,然后端到一边,拿起一块干净的麻布,在水里浸泡后,慢慢擦拭在一边等到的妇女患处,让她发出满意的哼哼声。
这边李岚熟练地帮一个胡女做了检查,“你这个很严重了,除了清洗之外,还需要打针。”
一个通译把话翻译成羯语,那名羯女点点头,李岚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剂针剂,在司马遹惊讶而恐惧的眼神中,将里面的药水打进胡女的臀部……
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李岚不为所动,李岚打好针,接过一条刚从开水里捞出来的布巾敷好,这才起身问通译,“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通译自己也不知道,领着李岚出去察看,司马遹紧随其后,只见一群胡女正在互殴,高鼻深目的羯女殴打几个大饼脸的胡女,那几个大饼脸的胡女典型的东亚人特征,尽管体型壮硕,却不敢反抗,只是捂着头脸蹲在地上,任由拳头雨点般落在身上。
“这个几个是匈奴人和鲜卑人,知道菩萨您治病很厉害,也想过来看病,但是羯女们就不干了。”
李岚听了通译的话,上前一步,说了一句住手,她的声音很轻,羯女们却如同雷霆灌顶,纷纷散开,“为什么要打她们,是插队了吗?”
羯女们纷纷围拢上来,七嘴八舌解释,原来司马伦封地内,除了羯人之外,尚有少量匈奴和鲜卑人,这些胡人相互之间互相攻伐,血海深仇,虽然都是营妓,但这仇恨也延续到军营里,人多的羯人欺负人少的匈奴鲜卑人是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