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子”伍嘉闻言回声道“公子,嘉观会稽城墙高耸,怕是不易攻破,我军何不在此围困,若会稽城门深锁,数月之后城中必会断粮缺水,到那时这会稽郡便会不攻而破”
吴广闻言赞赏的看了伍嘉一眼,伍嘉之言与自己所思颇为一致,当即沉言道“不想嘉有此等见识,广亦有此想法,只是数月的时间太久,嘉可曾想过我军需要多少粮草供给,更何况吴越两国积怨已久,即便会稽城到了粮尽之时,这越人怕是多半会与我军作殊死一搏,到时反而多增杀戮,想我军此刻正是气势高昂之际,待孙前大军一到,与我大军合力之下,想来这会稽城门即可攻破,只是广不想再添无谓伤亡”
伍嘉闻得吴广此言,不禁暗暗思索一番,见吴广淡笑的望向自己,这才恭声道“还是公子思虑周详,嘉亦多见将士战死,心下不忍,不知公子可有良策”
闻言吴广心中一黯,数日筹划之下,吴广知晓除非越国投降,否则还需以战攻取。
伍嘉见状,亦不再出言,遂言“公子,嘉这便传令各营休整以待战机”说着便退出了营帐。
一连数日,吴军都未有进攻会稽之举,只是越王陈勾此刻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在宫人退出殿外之后,看着手中范蠡交于宫人手书,周身不住颤抖着,狰狞道“范蠡,寡人一再传召,汝竟这般狂妄”
这范蠡竟是在陈勾一再传召之下,亦不入越宫面见,而是托宫人将自己手书交于陈勾。
“下臣获知吴国前将军孙前正率大军前往会稽,若与会稽城外吴军汇合,则我会稽绝无抵抗之力,为我越国百姓计,下臣思来唯有归降一途或可解我越国之困,还望大王决断”陈勾望着范蠡手书,身子不断的颤抖,送终狠狠的将手书砸向地面。
不想范蠡竟是劝陈勾率众归降。
“寡人绝不会再降,范蠡汝竟这般无义,那便休怪寡人无情”当年身在吴宫之中种种不堪此刻在陈勾心中一一浮现,随即一个被陈勾遗忘多年的倩影亦是在陈勾心间浮现。
此时的越王看起来竟是那般无助,站立在陈勾身后的两名侍女,不知为何看到陈勾这般模样竟是露出悲伤之色。
上大夫府后院之中,还是那些花草,还是那张石桌,还是那个泥人,还是范蠡一个人静静的在那安坐在石椅之上。
许久之后,常德来到范蠡身侧,范蠡这才有所察觉,轻叹一声,道“常德,想来王上终是不愿归降,事已至此我等只能尽力保护城中百姓不受牵连,但愿王上还有一丝怜悯尚存”
常德闻言一阵默然之后,宽慰道“当日见那吴国公子却是气度非凡,想来亦非残暴之辈,破城之日,吴国公子必不会为难城中百姓,大夫切莫挂怀,只是破城之后大夫可曾想过,我等该如何自处”
看着眼前之人再无往日潇洒之意,常德心中一痛,出声询问道。
闻言,范蠡抬头望向多年来常伴身侧之人,淡笑一声道“自那日西施入吴后,范蠡之心便死了,只是越国势弱,蠡不忍离开,大王亦不再是昔日之大王,贪攻而冒进,这才有了今日之祸,破城之后,若是百姓无虞,蠡之去处已无不可,只是怕会连累府中众人,蠡心中愧疚”
常德闻言,当即跪倒在地,沉言道“大夫不必为我等忧愁,府中之人多是出身苦寒,若不是大夫收留早已不知去处,多年来常德常伴大夫身侧,自是知晓大夫苦处,大夫忧我越国之心,府中之人无不是钦佩,只盼破城之后我等还能侍奉大夫身侧”
“常德,汝起身,传人请太宰过府一叙”范蠡望着跪倒在地的常德,长叹一声。
常德闻言,即便起身称是。
三日之后,会稽城外,孙前终是率军到达,吴广见吴军上下皆是气势高昂,遂下令三军向会稽城进攻,以求一战定局。
然而吴广此时还不知晓,此番战果已是引得列国侧目,各国朝野无不震荡,各国君臣如今方知这吴国小公子吴广竟是这般不俗,这些年所得吴国公室情报亦是不实。
不断有细作被各国派往吴国境内,如今的吴广已受列国瞩目,之后吴广的一举一动都将被记录在策,传于各国朝野之中。却不知若是吴广知晓这些,会作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