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此刻可有退敌之策”
“不,方才上大夫言道我会稽定会无事”
见百姓此刻慌乱之状,陈勾又是出声道“上大夫,前几日给寡人呈来计策”说着陈勾冷笑着扫了一眼立于一侧的范蠡,继续言道“汝等可知上大夫退敌之策”
“原来,上大夫已有计策”
“如此便好”
百姓闻言稍安,皆是面露期待之色。
眼见百姓闻得范蠡呈上退敌之策,便再无惶恐之色,陈勾心中没由来的又是一阵怒火。
“不想大夫所呈之策竟是归降二字”陈勾一副痛心疾首模样。
从期待,到失望,从希望,到绝望,会稽城中百姓此刻正在经历着这样的煎熬。
“不可能,大夫怎会呈上如此之策”
一众百姓尽皆望向范蠡处,有期盼,有疑惑,当然也有失望。
范蠡将百姓神情尽收眼底,只是此刻范蠡却并未再发一言,只是对于眼前之人,少时的同伴,到如今君臣十数载,范蠡才知自己都不曾真正的了解,范蠡神情哀默着看着眼前之人,想要将眼前之人看清楚。
“是啊,寡人亦是不信,只是上大夫所书真真切切的在寡人手中,归降,即便是寡人愿意,尔等愿意吗”
见越王拿出一纸文书,见范蠡竟是不发一言,百姓们明白越王所言怕是不假,出奇的竟无一人再作言语,只是神情凄凉的互相望着,又时不时向范蠡投去询问的目光。。。
似是多年来众人心中的巨人,在这一刻轰然崩塌了。
此刻的范蠡多么想告知百姓,眼下唯有归降一途才能保众人无虞,只是随着越王的举动,归降之事范蠡再难说出口。范蠡竟是猜不透陈勾此举是为何故。。。难道仅仅是因为陈勾想要告诉所有人,他才是越国的王吗。。。
“汝等可还记得寡人的夫人,我越国的王后”似是回忆起那逝去多时的人儿,陈勾露出痛苦之色“尔等知晓王后乃是在吴国身故,可又有何人知晓,子鱼乃是受吴王凌辱,无颜见我越国臣民,这才投河自尽,寡人如何能降,我越国又如何能降”陈勾涨红了双眼,狰狞道
“竟是这样”百姓见陈勾这般说来,无不深感屈辱,一时间百姓心中皆是燃起了熊熊怒火。
“誓死不降”“定要为王后报仇”这样的呼喊顿时不绝于耳。
眼见百姓已是绝了归降之念,陈勾这才面露宽慰之色,继而又言道“不愧是我越国子民,想来子鱼在天之灵眼见汝等这般亦感欣慰,然此刻吴军破城在际,寡人愿亲自率宫中侍卫前往城门驻守,尔等可愿跟随”
“愿往”百姓尽皆发出了这样的呼喊,此刻无论是妇人或是孩童尽皆拿起可持之物,向着城门涌去。
范蠡眼见此状,竟像呆了一般,立在高台之上。
“陈勾”一声悲凉的喊声从范蠡口中发出,范蠡睁大了双眼看着眼前之人,一时间范蠡似是已找不出合适言语去形容眼前之人。
“范蠡,汝只需记住寡人才是越国的王,凡我越国所有皆是寡人之物,今日寡人在,越国便还在,越人便还在”陈勾闻得范蠡之声,见范蠡一副难以置信模样,淡淡回声道,随即陈勾跃上独角马亦是向着城门去了。
街市之上一时之间人潮涌动,嘈杂之声络绎不绝,而范蠡此刻仿佛置身于深渊之中,再也看不见,听不到。
不知从何时开始越王已是变成了一条阴冷的毒蟒,原来他与陈勾所求从未相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