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序白反问他:“安平大学校医院。”
男人总算坐起来,打量周围,确实是一个医务室,眼前是两个长相和气质都不一样的年轻人,像学生。
帮他解答疑惑的是更显年轻的男孩,他侧站在窗边,半张脸打了光,半张脸落在阴影下,五官更显立体,是个长相很漂亮的年轻人,脸上还带着点稚气,应该成年了吧。
男人发现自己背上还挂着水,用力把针给拔了,对自己下手非常的狠。
梁森在一旁看着深感肉痛,他连忙制止:“别拔,你低血糖。”
男人说:“我没事了,谢谢你们出手相助。”
唐序白倒是不像梁森那般担忧人家挂不挂水,眼里反而写着对他该举动的欣赏。
梁森见弟弟不说话,说道:“不客气。”
男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并不太想知道一个瘦弱的男孩子和一个身高不高的学生是怎么把他送过来的,想想那画面应该不会太美好才是。
男人穿上自己的鞋子,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皱了下眉头,应该是在找手机不过没找着。
他走到在桌旁撕了张便签纸,写下一行数字,他似乎对自己晕倒一事习以为常,并没向唐序白和梁森寻求答案。
男人说:“这是我的手机号,如果以后二位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可以联系我。”
梁森正想伸手要电话,他那个一向从不主动的弟弟咻的一声把便签纸抽走了:“好。”
梁森:“……”行吧,毕竟是他弟把人家抱到医务室的。
男人对自己发皱的衬衫十分不舒服,但还是忍着:“谢谢二位,我先走了。”
不等他们问,男人扯着衬衫衣角匆匆离开医务室。
梁森难以置信:“他就这么走了?”
唐序把便签纸叠好收进自己裤兜里。
在白色的病床上扫视一眼,发现床上落了个包成三角形的红色平安符,唐序白取了过来,平安符在他手中散发出一股恶臭,他随手捏了捏,平安符化成灰消失在空气中。
梁森心情再次复杂,我要习惯我弟的牛逼和与众不同。
唐序白拍拍手中的灰,恍然道:“原来是这样。”
梁森:“啥呀?”
这时候,陈姓医生拿着一瓶写着日语的气泡水回来了。
陈医生问他们:“咦,怎么就你俩在,那个晕倒的人呢?”
梁森说:“他醒来后就走了。”走得干脆,完全不拖泥带水。
陈医生:“哦。”
梁森和陈医生说了谢谢后就拉着弟弟去吃饭了。
在他们离开后,陈医生打开窗户,嘀咕道:“什么东西这么臭?”
梁森带唐序白在学校外边吃饭,暑假期间,学校只有第二食堂开着,开的窗口还不多,这个点好的菜都被人打光了,他们大多时候都是退而求其次到外面解决。
吃饭期间,梁森终于找到空隙问唐序白:“刚才你说原来是这样,是什么啊?”
唐序白手伸向茶壶,抬眼看梁森一眼:“我觉得你不会想知道的。”
梁森动了动唇最终还是没问,涉及非唯物主义世界的东西,他其实并不太好奇。
“那,吃饭吃饭!”还是活着好,何必作死。
唐序白就真的吃饭,他知道梁森胆子也不大,只要反问两句他就不会再继续好奇,这是他在梁森面前向来不隐藏自己懂某方面的处理办法。
接下来的几天,唐序白努力投入自己的新工作,很快就上手了。没多久,他就排上了夜班。
上夜班的第一天,杨姐不在,另一个上白班的女同事和他交接时,欲言又止道:“小唐,图书馆晚上会比较安静,要是听到什么声音当不存在就好了,可能是厕所水管漏水什么的。”
唐序白勾起嘴角给对方一个微笑说:“我知道了,姐。”
被叫姐的女同事得到唐序白的微笑,笑逐颜开下班了。
穿着小西装的唐序白坐到自己的位置时,直接把女同事的叮嘱忘得一干二净,低头整理他的桌面,打开电脑上的图书管理系统,开始他的夜班工作。
三楼是文学作品区,放的都是国内外名著,一排排看过去都是书,整齐有序。
靠近窗边是学习自习区,暑假留在学校的学生大多会在晚上跑图书馆,坐在靠窗的位置做题,看书,或者是上网查资料。
近日,唐序白入职后,三楼很快就坐满很多女学生,一些胆子大的女学生直接向唐序白要微信,不过唐序白对女性的热情不太感冒,对谁都十分冷酷,除了与工作相关,其余的事情一概不太理会。
只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今晚是第一次上夜班,没有纠缠他的女学生,唐序白处理自己的事情后,就坐在位置上看一本小说。
时间一分一秒溜走,本来就不太多的学生,晚上十点半一到,唐序白就开始往书架那边走,提醒还留在三楼的学生回寝室休息。
转了一圈,学生基本上都走光了。
唐序白开始关掉一排排灯光。
当他准备关掉靠近窗边位置的灯时,一个低头认真写卷子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西装革履的男人和图书馆的浓浓学习氛围实在是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