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冲点头,说道:“我此来四师伯命我将他亲铸的三柄飞剑兜售,换些财货,我自家也要为亲族买些延年益寿的丹药。”将手一抹,三柄飞剑现出,一时之间小小店铺之中剑气四溢,剑光耀目。清元喜道:“师叔不知,本门虽然善于铸炼飞剑,但这些年收拢弟子既多,不够用度,能用来售卖者便少。这座小铺如今算是鸡肋一般,门可罗雀,也无甚么客人上门,师侄平日倒是落个清静。”
凌冲只在意修炼道术,对这座剑铺本无兴趣,巴不得清静无事,道:“三柄飞剑交在你手,定价几何、售与何人,全由你定夺。四师伯有言在先,贩售飞剑的所得先借我用些,你可记在账上,免得乱了规矩。”双手一摊,做了个甩手掌柜。
清元苦笑收了飞剑,说道:“这三柄飞剑皆是四师叔祖应了老友之请铸炼,早就谈好价钱,只能上门取货便是,弟子自能办得妥当。”凌冲入了一间静室,立时着手运炼真气,太乙飞星符法用的是水磨功夫,半点耽误不得,多修炼一分便多出一分的法力。
清元道人见凌冲这般辛勤修炼,暗暗敬佩:“这位凌师叔初见时还未入道,区区十几年过去,修为已与我并驾齐驱,果然非是幸至。”清元道人生性恬淡,最合道家清虚无为之旨,被任青看中,传授道法,他于炼丹之道颇有天分,为此任青特意求恳乃师百炼道人,从玄机百炼元命剑匣之法中化出一部法门,专攻三阳真火之道,传给清元道人。
清元子学成此道,凝结金丹,便即下山游历,寻觅抱丹成婴之机缘,他自诩修道勤恳,之后方在选在金陵之外建玄天观修行。数年前郭纯阳忽命他带了弟子还清前来东海坊市,接掌太玄店铺。太玄剑派何百川与狄谦善铸飞剑,十分有名,但流落在外的成品不多,因此极是抢手,只是前些年何百川师徒闭门谢客,连飞剑也炼得少了,连带剑铺中也无剑可售,清元子深谙冲虚之道,也不愿在店铺之上多费心思,便一直这么半死不活拖到了今日。
凌冲修习符法,自然不会拘束沙通,这厮好容易衣锦还乡,总想去寻当年一群狐朋狗友叙旧一番,总算他记得凌冲此来的目的,也不敢泄露身份,免得引起神木岛木家疑心。他的祖父沙泷费尽心机,不知被郭纯阳敲了多少竹杠,才将他送至太玄峰,防备木家有朝一日撕破面皮,以沙通为质,逼迫沙泷老祖做那违心之事,如今世间皆以为沙通被叶向天擒至太玄峰上受苦,连带沙泷也成了笑柄。若是沙通不小心破坏了沙泷的谋算,乃祖不从神木岛上亲自出手,一掌拍死他才怪!
狄泽一直十分拘谨,等到凌冲闭关修行,才放松了几分。清元子笑道:“狄师侄远道而来,可先行歇息。”狄泽木然道:“我奉命而来,助师叔打理此间俗务,不敢懈怠,还是请师叔吩咐罢。”清元子沉吟道:“既然如此,也罢,你可先随还清将店内存货盘点一番。”狄泽瞧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木架,木然去寻还清去了。
沙通忍了又忍,终于忍受不住,叫道:“你这里可有甚么血食?我一路带着这两个拖油瓶,真气消耗甚剧,要用些酒肉才可!”他在金陵城中吃刁了嘴,顿顿都要美酒肥鸡,十分惬意,到了这家徒四壁的小店,立感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