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心劝道:“司宴,听我的,不要为了这种人犯错,真的不值得,我们,我们回家吧......”
反正温颖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像是能活下去的样子,而且查尔斯家族肯定也不会放过她。
何必为这种人手上沾血,实在是太亏!
而且这会男人身上的西裤,染出的血早已变得生硬,上身也是白衬衫穿成了血红色。
这么多血,已经分不清身上是只有他自己的血,还是混了谁的血。
特别是他的腿,只有一条可以走,另一条被查尔斯洛德捏碎的膝盖,刚刚又受到了二次伤害!
如果不尽早接受治疗,后果不堪设想。
明溪十分担心男人的身体状况,握着他的手,一刻也不敢掉以轻心。
“司宴,走吧,我们去医院,这里交给指挥部的人处理。”
不管说多少话,男人眼底的杀意硬是半分都没有减轻。
在他那样教训过后,温颖依旧能对明溪两次下手,甚至恶毒地让查尔斯洛德把明溪肚子里的孩子挖出来。
这种恶人不除,他死都不放心去死!
傅司宴当然懂明溪的担心,她是担心他因为杀了温颖,而惹上官司。
但现在他的身体越来越差,能做的本就很少,这样一个心魔,不除之而后快,他死不瞑目。
亦不惧染上污名!
男人心底的火越烧越旺,那股强烈的杀意,隔着皮肤灼得明溪很烫。
明溪知道,他彻底失控了。
这一刻,她明白了,原来她的生死,会将这个理智男人逼疯。
曾经她想要佐证的爱与不爱,在此刻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她伸手抱住男人僵硬的身躯,声音充满疼惜,“司宴,拜托了,我们走......”
这个男人承受的已经够多了。
她现在只想要他好好的......
男人的身体因为这个拥抱,慢慢的软化下来。
明溪用力抱着他,撑着墙面慢慢爬起来!
手机在刚刚的打斗中已经不见了,没法联系外面,告知现在的情况。
而且傅司宴现在身体很热,特别的热,是那种不正常的高烫。
好像是发烧了!
人也明显有些迷迷糊糊,不清醒。
这时,地上的温颖手指头突然动了动,短暂的昏迷后,她又醒了过来。
强撑着眼,看着两人即将离开的背影。
她费力地叫住她,“明溪!”
明溪顿了顿脚步,看向温颖,虽然她那张脸还是很恐怖。
但此刻却像是恢复了少有的清醒。
温颖的痛感早就没有了,人麻木后,就会失去很多感知。
这也预示着,这个人时间不多了。
她说:“你知道吗?这个男人本来可以无坚不摧,却因为你,有了软肋,为了保全你,他每一次有多艰难,你根本不知道!”
温颖嘴角流下鲜红的血,费力道:“你对司宴来说,就是天降煞星,你迟早会害死他......呵呵......害死他......”
这个‘死’字,让明溪听得心底很不舒服。
幸好傅司宴这会迷糊着,不然又是没法收场。
她看向温颖,冷冷道:“送你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下辈投胎谨记这句话,不然你每一世的遭遇,只会更惨。”
说完,也不管温颖怎么生气,扶着男人转身离开。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温颖还是恶毒不减,她眼底凶光毕露,用力撑起手臂,试图爬起来,去追杀这对男女。
但才撑到一半,她手臂忽地一软,撑不住了,直直摔在地上。
这一摔,摔得不轻。
她喉咙里喷出了一大口的黑色淤血。
因为平躺着,淤血散不开回流到嘴巴里,直接呛进了嗓子眼里。
“咳咳咳——”
温颖剧烈咳嗽,手臂都变得紫红,明显呛得不轻。
可经过刚刚这一摔,浑身散了架一样,动都动不了。
她想要破口大骂,张开嘴,却只发出‘嘶嘶’的干枯声。
又一阵血气上涌,呛出的淤血更多,直接呛进了气管里。
“咳咳咳......”
她不停地咳嗽,嘴角冒出的白沫越来越多,咳嗽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一双手更是不停歇地捶着地面,像是想要呼救。
可这栋大楼安静得诡异,旁边只有查尔斯的那个影子队员,同样昏迷躺在地上。
终于,在一阵挣扎后,温颖突然浑身剧烈抽搐起来。
随后,她整个人都僵直了......
明溪扶着傅司宴往电梯口的方向走,现在这栋大楼已经安全了,没有外在敌人。
以她的体力扶着傅司宴走楼梯,十分费力,而且还会有摔下去的风险。
只有坐电梯才比较安全和保险。
好不容易把男人扶进电梯后,明溪费力地把他靠在电梯壁上,自己也得已休息片刻。
她伸手按下楼层按键,一回头就看到男人睁着一双好看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
明溪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摸男人的额头,询问道:“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手腕被男人一把捉住,他沙哑着嗓音:“溪溪......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抬手用粗糙的掌心,抚摸她的脸,“你是真的吗?”
他此刻确实是烧糊涂了,在梦呓的感觉。
明溪没有任何动作,由着他用带血的手掌,慢慢抚摸她的脸。
她语气很耐心,很温柔地回复他,“是我,我是真的......”
话还没说完,傅司宴突然拉了把她的手臂,然后将她整个人拉进了怀里,用力极大的抱住。
他的手臂像一条藤蔓一般,紧紧将明溪锢在怀里,却什么话都不说。
只是抱着,珍惜着这真实的触感。
明溪被他勒得很痛,但却没有推开他。
这一刻,他们彼此需要......
男人微微发哽的声音传来,“刚刚,我又梦到你了,这次你终于愿意回头看我,还抱了我......”
一句话,明溪听得鼻尖发酸,心口升起一股挥之不去的涩意。
原来这些她煎熬的日子里,这个男人不止一次的梦见她。
梦里的她,每次都很绝情。
以至于傅司宴把刚刚那一次的拥抱,再次当成了梦。
他呓语着,把她当成了一个梦,一个很美的梦。
因为觉得自己是在梦里,所以男人可以肆无忌惮的拥抱,亲吻她的发丝。
他一双好看的眼睛凝着她,内里暗流涌动,“很想你,但又不能见你......”
明溪心底一软,胸腔里满满涨涨的:“你可以的,什么时候,你都可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