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好药量交给我,我这就去镇上。”
直到黄昏叶沐才从城里赶了回来,带着几大包抓好的药,顾采莲与沈碧芊忙着把药煎上,唯有楚序坐在草房外,看着天边的晚霞不知如何是好,撇除自己是个皇帝以外,自己什么都做不好。
入夜,钟府钟国丈的书房依旧灯火通明,钟国丈坐在书案前头也不抬,一个蒙面黑衣人站在书房正中央。
钟国丈道:“皇上水土不服,起了疹子?请大了么?”
“据说是请了,每日都有大夫出入,只是不见皇上的病情有所好转,徽州知府昨日见了皇上,说皇上还罩着脸。”
“倒是很注意形象。”钟国丈微微笑了笑,没有把密探刚才说的话放在心上,密探继续道:“有一事十分奇怪。”
“说罢,是何事?”
“一直没有看到沈行之沈大人出入皇上的住处,而且叶沐也不在皇上身边,唯有朱无能一直陪着皇上,据说前些日子,沈行之与叶沐离开徽州府邸便再没有回来,不知有何蹊跷。”
钟国丈冷笑一声,不屑道:“黄毛小子,想必是让自己的心腹去民间微服了,看看百姓过得如何,只不过他未必能看到自己想看的。”
“还是国丈您老谋深算。”密探抱拳赞道。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敲门声响起,“国丈,徽州传来的密报。”
“进来吧。”钟国丈吩咐道。
钟府的管家一进门,密探便凭空消失,他恭敬的把信交给钟国丈,钟国丈拆开一看,脸色大变。
信上只道:贪污饷粱的证据失窃,现已开始查找偷窃之人。
钟国丈从口中吐出“废物”两个字撕烂了手中的信,吩咐道:“备车,进宫。”
已是半夜时分,钟国丈在寿安宫里来回的踱步,钟太后打着哈欠一脸疲惫的披着外卦走出来,有些不耐烦道:“是什么事,如此的急,连规矩都不顾了?”
“臣参见太后娘娘,臣连夜进宫确有急事。”
太后坐到殿上,有些不耐烦道:“你现在便说说你的急事。”
“太后有所不知,徽州知府手中的证据失窃了。”钟国丈有些心急,太后挑了挑眉,“证据失窃跟你有何关联?”
钟国丈犹豫了半天,喘了口大气道:“那证据跟臣贪污的饷粱与饷银有关。”
太后忽然从迷糊中清醒,大叫道:“什么?你竟然背着哀家贪污?堂堂国丈竟然需要贪污?”
太后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惊讶,太过不可思议,在她心里,钟家一直是强大的靠山,什么时候做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太后也要想想,这些年往宫中送得银子都是哪来的,要是没有这些饷银与饷粱,只怕钟家早就没这么风光了,难道太后不知现在的钟家空有一副好看的外壳?!”钟国丈有些生气,再是尊贵的太后娘娘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目光短浅。
太后不再说话,“偷窃的人是谁?抓住然后灭口便是,绝对不能留活口。”
“臣以为偷窃的人是谁不重要,幕后指使的人才重要,若是臣没猜错,怕是皇上要伺机而动了。”
“哀家养了他这么大,他就算没有良心也不敢动钟家的心思,也不想想他是因为谁坐上皇位的。”太后情绪有些激动。
倒是钟国丈道:“太后别忘了,功高盖主最遭帝王忌讳,翅膀硬了自然要自己飞了。”
太后眼中闪过几丝狠色,“他敢!哀家给了他羽翼,便能折断他的羽翼!”
“臣只盼着到时太后不要心慈手软才是,无论如何我们要有所警惕,在他动手之前阻止,否则钟家的下场跟林家的下场会是一样。”钟国丈继续煽风点火。
“若是他做对钟家不利之事,哀家自然不会放过他,国丈你不用担心,哀家选的人,自然有哀家善后。”
太后显得十分有自信,在她眼里楚序还是当年那个怯懦的少年。
她却忘了时光流逝,世事变迁,谁也不是从前的谁,唯有她一直活在自己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