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重而道远。
屋里两个男人商讨大事,屋外三个女人演出大戏,戏名便曰“斗嘴记”。
自从上次被秦雪涧堵的像是斗败的母鸡,沈碧芊便时时刻刻想着翻盘这两个字,想要压制住这个气焰旺盛的女人。
女人太泼不可怕,怕得是太会说,秦雪涧便是这样的女人。
沈碧芊上下打量了秦雪涧,找碴道:“秦姑娘这衣服怎么瞧着也不像是农家媳妇儿的,我这个当婆婆的劝你一句,平日里莫要穿着这样的奇装异服到处走,是个不目盲的人都能瞧得出来秦姑娘出身江湖。”她呲呲了两声,抱着肩膀摇着头道:“江湖真是把杀猪刀,一杀一个准。”她以手为刀,挥动了两下。
在顾采莲看来,沈碧芊虽伶牙俐齿但远远比不上秦雪涧的牙尖嘴利,为避免伤及无辜,顾采莲准备做个没有台词的配角,全程旁观。
秦雪涧摸了摸自己乌黑的长发,笑着道:“你瞧你倒开始倚老卖老了,若是嫉妒我的美,开口便是,常年在江湖,总比井底之蛙,没见过世面要强上许多,也不知道这些个京城的小姐都是怎么过的,满口的诗书礼义,却个个都闷着一股气,不知心里多向往外面的江湖。”
沈碧芊满脸不稀罕的样子,“江湖忽然好,却也危险,男人的地盘女人何必参与,这般样子与男人婆有何异?”
秦雪涧看了看自己的胸前又瞧了瞧沈碧芊的胸前,一个是连绵的山峰,一个是微凸的土包,“想不到沈婆婆还是个懂得自嘲的人。”
沈碧芊低头看了一眼,瞬间意识到秦雪涧指的是什么,脸唰的红了起来,但秦雪涧的攻击并没有结束,继续道:“也难怪采莲认不出你是男女。”
采莲一听急的在原地乱比划,“我,你......”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热闹这东西可不能乱看。
“采莲总比有些姑娘矜持,跟着人家男子赖着不走,也不知是何居心。”沈碧芊气得有些口不择言,说她就罢了,采莲那样的姑娘也跟着受牵连倒让人生气了。
往往口不择言时戳中的是人的痛处,秦雪涧一向骄傲,叶沐是第一个她看上眼的男人,却也是第一个对她爱理不理的男人,这一点一直是秦雪涧心上的结,跟着叶沐更是对秦雪涧尊严上的一个挑战,现今有人拿这个戳自己的痛处,秦雪涧怎么会罢休?
于是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点了沈碧芊的笑穴,秦雪涧的手指不过刚离开沈碧芊的身体,沈碧芊的笑便如洪水般爆发,滔滔不绝。
沈碧芊一直笑个不停,不一会儿便捂住了肚子,再过一会儿脸也跟着僵起来,她一边笑一边道:“还不快解穴?”
秦雪涧摊了摊手,道:“我不会。”
沈碧芊一脸纠结的笑着,指着秦雪涧想要表达出自己的恨意,只是她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痛恨的感觉,她心里无限叫苦:惹什么样的人不要惹会武功的人,惹什么样会武功的人都不要惹会武功的女人,惹什么样会武功的女人都不要惹小心眼又记仇的女人。
秦雪涧算是沈碧芊平生遇到最野蛮的一个对手,她不仅有后宫嫔妃那样美艳的脸,同时有大内高手的武功。
秦雪涧不再看沈碧芊哈哈大笑而是转身离去,顾采莲在一旁只能干着急,“秦姑娘,快给恩人解穴吧,她笑得快不行了,若是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我说了我只会点穴不会解穴。”秦雪涧手一挥,一副潇洒的样子大步离开。
沈碧芊笑了约有半刻钟,楚序与叶沐才从房间议事结束走出来,叶沐刚想开口问什么事笑得如此开心,楚序便开了口:“老婆子,什么事如此的开心?”
叶沐听到老婆子三个字微怔,随后苦笑一下,顾采莲一脸焦急的转过头来道:“叶大哥,楚公子,恩人她被秦姑娘点了笑穴,秦姑娘说她只会点不会解。”
叶沐两步上前要为沈碧芊解穴,却被楚序拦住,楚序问道:“秦姑娘所做有何缘故?”
顾采莲低了低头,“恩人与秦姑娘斗嘴,找秦姑娘的麻烦。”
沈碧芊笑得说不出话来,更没法为自己开脱,楚序无奈的摇了摇头,“半刻钟后再解吧,她这犟脾气也该吃点苦头,总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怎么才能好?!”
叶沐没有说话只是担忧的看了一眼狂笑的沈碧芊。
这便是这二人最大的不同,一种爱时时为她解决,一种爱教会她成长。
一种是溺爱,一种是理智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