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沥总算是个深沉人,最后还是强忍了下来,没当着栀栀的面诋毁尚佳。
坐了一会儿之后,贺沥语重心长嘱咐栀栀:“栀栀,与尚佳成亲之后,好好过日子,不可过于娇纵。不过,若是尚佳像他爹那般风流,你也不要委屈自己,叔叔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叔叔可以养你一辈子!”
栀栀:“……”
她忽然觉得鼻子有些酸涩,便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尚佳一进赵然的外书房院子,候在大门内的小四便迎上来眉开眼笑道:“尚大人,您终于来了!”
又道:“我们大人都问了您好几次了!”
尚佳一愣,心道:大哥到底寻我何事?怎么这么着急?
他一向是个正经人,不肯向大哥的小厮打听消息,便思索着进了赵然的书房。
赵然正伏在书案上认真读书,见尚佳来了,当即眉开眼笑道:“阿佳,来,大哥送你件新婚礼物!”
他很快取出了陛下今日赏赐的锦匣,让尚佳看里面放的一摞崭新的书,丹凤眼中满是促狭的笑:“阿佳,一定要好好研读哟!”
尚佳意意思思走了过去,轻易不肯伸手接书,因为担心里面有诈——要知道,永泰帝的个人爱好便是制造各种家具及机关消息,曾经坑了赵然好多次!
尚佳很担心赵然被永泰帝给坑了,又来坑自己。
赵然笑得不怀好意:“阿佳,没事的,我保证!”
尚佳毅然决然接过锦匣,“哗啦”一声把里面的书全都倒在了书案上,拿过赵然心爱的扇子一本本拨了拨。
他觉得这些书的封面上虽然画的都是亭台楼阁,只是瞧上去似乎都有些怪异。
他忙凝神看了看,这才发现画的全是些妖精打架……
尚佳的脸顿时红透了,垂下眼帘没有吭声。
赵然把永泰帝劝他的那些话全套奉送给了赵然:“……这些可都是大周的宫闱秘藏,陛下为了我,命翰林院大儒一本本抄写了,又让宫中供奉画家一幅幅描画了,你看这一本,这是谈各种姿势的;你再看这一本,这是谈各种讨好女子的技巧的;阿佳,还有这一本,这可是陛下派使者从波斯寻来的……”
见尚佳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赵然心中得意得很,他研究了半下午,终于研究得差不多了,这才叫了阿佳过来,这是什么精神?这便是友爱兄弟啊!
两刻钟后,尚佳拿着赵然奉送的锦匣,面红耳赤离开了。
今晚赵然滔滔不绝说了大半日,他只记住了一句话——“只要在床=笫之间把女人给伺候舒服了,阿佳,你的日子就好过了,这可是哥哥我血淋淋的教训啊”!
这一夜,尚佳当真研究了半夜,终于发现了一个事实——他以前真的是一张傻乎乎的白纸,什么都不懂!
晚上栀栀睡得有些晚,第二天睡了个懒觉,一直到半上午时才从床上爬起来,预备先去沐浴梳妆。
如玉捧着自己选好的衣服让李栀栀看:“姑娘,您看这套衣裙怎么样?”
李栀栀看了看,见是一件真红绣花抹胸、一件绣桃花的浅粉交领中单,一件缕金正红扣身长衣和一条月白千褶裙,便笑着道:“这些衣服倒是喜庆!”
这时候尹妈妈在楼下听到了,一边上楼一边喜气洋洋道:“姑娘大喜!恭喜姑娘!今日正该穿喜庆衣服呢!”
李栀栀问了尹妈妈,这才得知原来尚府今日一早过来报成结日子,婚期已经定在了九月初二那日。
闻言,她的脸有些火辣辣的,捂着脸进了浴间。
尹妈妈见小樱进去侍候了,便吩咐道:“如珠,把夫人给姑娘备下的那套红宝头面拿出来,今日姑娘要妆扮得喜庆一些!”
如珠答应了一声,自去准备。
待李栀栀沐浴罢出来,如珠把李栀栀如云乌发全梳了上去,挽了一个懒髻,单用一支红宝桃花簪簪住,又为李栀栀戴上那对赤金镶红宝石桃花形坠子。
见如珠已经差不多弄完了,如玉便把准备好的那摞衣物拿上来,服侍栀栀穿戴了。
一时妆扮完毕,李栀栀立在水银妆镜前细细端详。
如玉如珠和小樱在旁边陪着她。
小樱见李栀栀乌发如云容颜娇艳,一身红衣更衬得肌肤晶莹眉目如画,身材虽然纤弱,却依旧玲珑有致,简直是绝代尤=物,情不自禁道:“姑娘真美啊!”
如珠如玉也是连连点头。
李栀栀得意地向镜中的自己飞了个眼风,抿嘴笑了,颊上一对小梨涡时隐时现,可爱极了。
尹妈妈早下去了,这时候便在下面叫道:“姑娘,有客人来访!”
李栀栀闻言愣住了:有客?是谁呢?
她心中颇为惴惴,带着小樱三人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