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宁宝珍一行人,尚佳便拨转马头,直接往庄园方向而去。
今日留守大营的是他的亲信柳辛,柳辛最是负责,因此尚佳很放心。
夜已经深了,庄园内外早点了灯笼,尚佳骑着马进了大门,到了庭院中这才下了马。
孙诗雨正在外书房内忙碌,听小厮说大人回来了,便起身出迎。
尚佳原本打算进了大堂,直接绕到后堂回内院看栀栀的,见孙诗雨出迎,便知他有事要说,就随着孙诗雨进了外书房。
孙诗雨屏退侍候的人,含笑把一封已经被巧妙拆开不留痕迹的信件递给了尚佳。
尚佳看着信封上的“尚夫人亲启”五个字,认出是叶真的字迹,浓秀的眉先皱了起来。
从信封里掏出信纸,发现居然叠成同心方胜形状,他不由火冒三丈。
把信一目十行看完之后,他觉得也没什么不可见人的,只是肉麻兮兮的。
尚佳简直快要气死了,随手把信纸扔在了地上,心里依旧在思索着如何弄死叶真。
如果没有昨夜之事,对于叶真的信,他全都是烧掉了事;可是经过了昨夜,他虽然未曾真的和栀栀圆房,却再也忍耐不了旁人对栀栀的觊觎。
见到尚佳没有说话,可是眼神冷峭,孙诗雨猜到了他的心事,弯腰捡起了这封信,把信纸叠回原先的同心方胜状,又塞回了信封里。
把信封放在书案上之后,孙诗雨缓缓道:“大人,我知道您志向远大,既然来到了沧州,便打算将沧州治理好,解决沧州的痼疾。这是其一。您年纪轻轻,便做到了从二品的沧州节度使,朝中妒忌之人大有人在,因此不管是陛下还是皇太子,在此事上的立场上怕是一致的,那便是您得把沧州路治理好,这样才能让您离开沧州高升一步。这是其二。也就是说,无论从哪方便考虑,您都想要把沧州路七府八十四县给治理好,而想要达到这个目的,您便不能与宁宝珍翻脸。”
尚佳桃花眼微微眯了眯,依旧没有说话。
孙诗雨笑了:“大人,我知道您疼爱夫人,可是夫人并没有做什么啊?只是这叶公子的单相思罢了!我倒是有一个一劳永逸又不得罪宁大人的法子……”
尚佳瞥了他一眼,道:“寻宁宝珍告状么?”
孙诗雨微笑:“正是。宁大人为人正直耿介,必不能容忍外甥此等行为,一定会出手管教的,这可比您出手效果好太多了!”
尚佳道:“此事交给先生了!”
又问道:“送信的人呢?”
孙诗雨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尚佳便知那人怕是已经得到了教训,就不再细问。
栀栀用罢晚饭散完步,又等了尚佳一阵子,实在有些渴睡了,便不再等了,自己洗洗睡了。
她正睡得香,忽然身上的薄被被人揭开了,她当即醒了过来,闭着眼睛喃喃道:“阿佳哥哥?”
尚佳“嗯”了一声。
栀栀听出是尚佳的声音,便翻了个身,蜷缩成一团闭着眼睛继续睡觉。
尚佳吻了她一下,一股带着水气的薄荷气息扑面而来。
栀栀闭着眼睛问道:“阿佳哥哥,你洗澡了么?”
尚佳又“嗯”了一声,解开了栀栀身上寝衣的衣带。
栀栀睁开眼睛看着上方的尚佳。
尚佳也正在凝视着她。
鲛绡宝罗帐外的小几上放着一盏琉璃灯,灯光透过半透明的帐子照了进来。
尚佳的睫毛浓密且长,遮住了幽深的眼波,桃花眼的形状仿佛用墨精心描画的一般,好看得很。
栀栀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声音颤抖:“阿佳哥哥,我怕……我……”
尚佳附在她耳边亲了一下……
撕裂般的剧痛,简直令人如同砧板上的鱼。
尚佳也不好受,薄唇微微颤抖,桃花眼上如同蒙上了一层水雾,清俊的脸上现出欢愉和痛苦交织的神情。
栀栀哀哀哭泣,鬓乱钗横,乌发散乱。
……
一时春风几度,不知今夕何夕。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外面琉璃灯早熄灭了。
鲛绡宝罗帐低低垂下,屋子里很暗。
栀栀闭上眼睛,倾听着四周的声音,试图转移注意力,忘记身上的疼痛。
窗外阵阵淅淅沥沥的雨声,身旁是尚佳均匀的呼吸声。
栀栀有些委屈,缩进尚佳怀中,脸埋在尚佳胸前,在针扎一样的疼痛中,渐渐也睡着了。
早上栀栀一睁开眼睛,便看到了一旁坐着的尚佳。
尚佳穿戴整齐,似刚刚洗过澡,看起来一脸清爽。
见栀栀醒来,他俊脸微红,俯身柔声问道:“栀栀,还……疼吗?”他知道自己昨夜错了,如今说什么都晚了,还是好好向栀栀道歉,祈求栀栀的原谅吧!
栀栀动一动身上都疼,懒得理他,便拉起锦被盖住自己,不肯看尚佳那可恨的脸。
尚佳从来不曾碰过这样的钉子,有些抹不开脸,想要离开吧,却又担心栀栀,舍不得栀栀,只得继续留下来,试图施展温柔小意安抚栀栀。
他隔着薄薄的锦被轻抚着栀栀,安抚了半日没有效果,索性隔着被子抱住栀栀,也躺了下去。
没过多久,尚佳居然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