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点,只差一点。若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别说瑶光宫,恐怕整个祭司殿都不可能容我们再呆下去了。
不过这设计者恐怕也只是针对我和陈雅,方蔚临和宇文默只是无辜受累。想到此处,我不由得看了方蔚临一眼。
“抱歉——”
他摇摇头,笑了一声。“没想到在这里也会碰到这样的事。”
听上去他似乎曾有过类似的经历。我正想追问,陈雅和宇文默却双双醒了过来。
“头痛……”陈雅捧着脑袋。“殿下你在哪儿?”
我心一揪。就知道这不靠谱的家伙早晚会坏事……
索性方蔚临似乎并没有在意她的喃喃自语,只是伸手将地上的宇文默给扶了起来。“感觉如何?”
宇文默睁大了眼。“小雅,你怎么在我房里?”
陈雅暴躁地冲他道:“叫那么亲近做什么?这里明明就是我们的房间!”
“昨天喝酒的时候不就是这样叫的么……”宇文默委屈地揉了揉脸。“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先回去再说。”方蔚临把宇文默给拽了出去。
飞快地收拾停当,我和陈雅朝演武台奔去,恰好赶上最后一声钟响。
集合之后开始分队,我和陈雅属于弟子组中的乙三队,一队十名弟子,队长正是之前在别情台上劝我选择瑶光宫的那名墨衣祭司,名为墨久。
只是此刻他不复当时的热情,待我颇有些冷淡。不仅是他,组里另外八名弟子待我的态度也相当疏离,陈雅受我牵连,也同样被他们所孤立。
崇锦西绝不会想到,他在大殿上任性的行为给我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墨衣卫们是出了名的介直,非常不喜乱七八糟的裙带关系。对大祭司和少祭司,他们自然是忠心一片可证日月,但对于我这种“红颜祸水”,他们是避之唯恐不及。墨衣卫们的态度直接影响到了弟子们,我们要获得认同恐怕是难上加难。
陈雅毫无所觉,还在皱着眉头思考昨天晚上为什么会醉得不省人事。为免她自责,我不打算将实情相告,只跟她说这酒后劲太足,一时喝过了量。
春日当空,乍暖还寒时。墨久将弟子们领到演武台侧,让我们先沿着演武台跑十圈。
墨衣祭司们看重身体质素,这样的训练方式我有所预料,对我和大部分墨衣弟子们而言也算不上什么难度。然而对于不曾习武的陈雅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挑战。她本来就不爱动,在青极宫时最多踢毽斗草,偶尔陪我骑马击鞠,哪里吃得消这样剧烈的运动?
果然,才跑了两圈,她已经气喘吁吁。
我带着她跑,慢慢就落在了众弟子后面。她忽然挣开我的手,上气不接下气道:“姐——姐姐,我——”
“跑不动了是不是?”我急忙问。“我背着你跑?要不然抱着你跑也行!”
她面色苍白地摇头。
“好吧是有点奇怪。”我又想了想。“或者跟墨久求个情?”
她坚决地摇头。
“你先跑。”
我跑完十圈时,她还在第四圈上艰难地挪动。
众弟子们陆陆续续地跑完十圈,她在第五圈上十分艰难地挪动。
众人们的目光颇有些轻蔑。我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跟在陈雅身边给她加油。虽然每一步她都跑得像是快断气,但她始终没有停下,紧咬着牙向前,向前。第六圈,第七圈……
众人眼中的轻蔑渐渐消散。墨久在不远处凝视着我们,一语不发。
跑到第九圈时,陈雅忽然脚下一软,僵直着眼往下一摔,恰恰被我给接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