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脸撒手说:“你别逼逼,你行你上。”
洁癖说:“这不是让你熟练下嘛,快点的。”
然后一声暴烈的蒸汽喷吐声,馥郁浓香弥漫开来。
庄言咬着铅笔想,如果是这两个人来剥夺隐私权什么的,倒也能接受,不知不觉就习惯了。
然后洁癖双手小心翼翼捧了庄言的咖啡杯过来,弯腰放在桌上,挎着枪跑回去继续研究咖啡机。
庄言正在吹沫儿,听到敲门声。轻轻的“咚咚”两下,不徐不疾的节奏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礼貌,这种教养让人莫名地舒服。
VV每次敲完门才想起可以刷门铃:“开门。”
庄言用力用手犁头发,然后噗通坐好,假装苦思冥想,坐等呆脸跑去开门。
VV进门第一句话就是:“你俩,出去待着。”
“是。”被VV用充气娃娃砸成内伤的洁癖现在怕得要命,靴子一碰,“啪”地立正,抡着正步就出去了,然后不迭地拉上舱门。
VV瞧见庄言在专心工作,知道他在装逼,也不搭理他,去搬了只椅子过来,放在他身边,然后双手抹裙坐下,像一起上自习的同桌一样,东张西望地从庄言的视野里掠夺纸笔。庄言只看见一只细腻白皙的漂亮小手横在余光里,葱指按在笔筒上挑剔地拣选,最后抽走一支红色的水笔,坐在他旁边写写画画,也不吱声。
庄言心痒,抛弃节操扭头去偷看,忽然VV抬头,面无表情地瞧他一眼,用秋波把他逮住。然后她把纸张往庄言这边挪了一格,一边写一边给他看:
“你相信那些超自然的东西吗?我原本不信,总觉得幽灵啊鬼魂啊什么的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之所以扑朔迷离,只是知识水平不够而已。但是这次在高轨道上遇到的事情改变了我的看法。现在我觉得,超自然的东西也许真的存在,因为我遇到了。”
“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问题,我被他们用担架抬出来的时候,多处骨折,而且严重缺氧,细胞里大量堆积的乳酸和代谢物让我的骨骼肌处于瘫痪状态。在地面上的头两天,我几乎只能动弹手指。而战机转向、加速、逃离核覆盖这一系列动作,都不是我完成的。我当时就算苏醒了,也动弹不了。600加速度的那次撞击已经剥夺了我的行动能力。”
“我告诉你我看到了什么。在我被你唤醒之后,我绝望地意识到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核太阳吞没,并且听着你被敌人折磨。当时真的很绝望。我以为咱俩会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庄言看到这里噗嗤笑了下,VV恼火地拿笔戳了他一下,咬唇得意地继续写,庄言揉着被戳痛的胸大肌忍笑接着看:
“但是我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依附在驾驶舱外,因为光源黯淡,我只能看清楚她曼妙的轮廓,身材很好,虽然没有我好,但是也很漂亮,那是一个穿紧身衣的女人,她就像穿着鲨鱼皮泳装的游泳队员,大大咧咧的暴露在真空中,瀑布般的卷发随意地飘荡在黑漆漆的太空里,这种对宇宙的蔑视真是美极了。她使用奇怪的设备完成了电子链接,她低头操作的时候,系统尖叫起来,连绵不断的警告声呼啸不止,三千多层防火墙程序崩溃般被攻破,血红的警告窗口在界面上叠成了高楼。她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破坏了防火墙,接入了操作系统,顺利得像,像,”
VV皱眉咬唇,苦思冥想时察觉庄言在偷笑,舒展细眉,横他一眼,险些让他像开了口的气球一样心花怒放地“噗噗噗”飞走。VV自己反而笑了,写的更专心了:
“顺利的像烧红的餐刀切进黄油一样。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轻而易举地占领了怒火凤凰的操作系统,而我和怒火凤凰都束手无策。但是她完成了这惊世骇俗的黑客举动以后,竟然只改写了怒火凤凰的寥寥几个矢量,就退出登录,把系统还原伪装得像一切都没发生一样,然后,然后整个船体震了一下,聚变引擎重新点火,我惊慌失措地打量操作界面,看到系统开始自动执行她修正改写的指令,开始完成转向、加速、逃逸动作,而我再看舱外时,她已经消失了。是谁把她送到两千公里高的太空轨道上的?又是谁接她离去?她为什么能够及时出现?她为什么突然消失?她为什么能在真空里披散头发,随意得像刚从游泳池里爬上来一样?她为什么要救我?这是不是幻觉?我是不是疯了,自己操作了系统,却幻想出一个女人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