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言看见肖璇蹙眉瞧自己,她的目光像鱼儿,你去捕捉时便敏感逃开,你不瞧她时却又重游回来,继续专注地看你。庄言第一次瞧见肖璇发呆,竟有机会细细端详她额上清纯的刘海,赏析那聪颖浓描的两行平眉;当目光游弋到扑扇急眨的睫毛和袖子下微微张开的薄唇时,庄言的心跳也逐渐加速;两人的目光一追一逃,互望之间,一秒钟里把对方的脸仔仔细细看了三五遍,反而像过去了三五年。
黎塞留皱眉瞧这两人一眼,手指调皮往外一指,歪头疑惑问:“我是不是应该说,‘你们聊我先走’了?”
庄言回过神来,连忙贴墙让路,说:“你们进来吧。”
黎塞留毫不介意,沉默着扶墙换了拖鞋。肖璇双腿并紧不挪地儿,袖子掩着口,弯腰伸头打量屋里陈设,小声嘟囔:“要不要给你一分钟收拾下?男子单人宿舍里面没有什么不能看的东西吧?”
她一边好奇小心地嘀咕,一边跃跃欲试地跟随进来换鞋子,心直口快地继续自言自语:“漫画?娃娃?内裤?”
庄言险些背气去,说:“没有!”关了门。
“女装?”肖璇继续猜。
“什么女装?”黎塞留迷惘地回头问肖璇。
肖璇解释:“有些男性在面对难以排解的压力或者心理阻碍时,会期望模仿异性生活,比如穿连裤袜来……”
“停!我没有!不要教黎塞留奇怪的知识啊!”庄言忍无可忍地制止滔滔不绝的肖璇。
肖璇委屈耸肩,嘀咕道:“你不是压力大么。我又不反对。”
庄言的维权之路处处碰壁,心中内疚,总觉得辜负了肖璇。独自回宿舍以后,连短信也没给肖璇发一个,连编辑信息都难以启齿。
能说啥?有啥好说的?短信怎么编辑?难道这么写吗:
“还记得我保证过没有人能剽窃你的成果吗?没错就是你抛弃尉诩、倒向我时,我对你许下的承诺。恩,忘了它吧!因为你的成果被剽窃了。”
如果要发送这种短信的话,庄言更愿意劈开双腿把蛋蛋放进文件粉碎机里。
所以骤然看见肖璇俏生生站在门外,庄言的心情宛如惊涛骇浪,激荡难平。甜丝丝的喜悦像漫过土地的蜂蜜牛奶,仿佛让庄言从苦难的埃及逃来了上帝许诺之地。
那一刹那,满心担忧、自责、无法面对的人,突然神兵天降出现在你面前,这突如其来的解脱和欢喜把庄言变成了个飘飘然的氢气球。他之所以没有惊慌失措,是因为被人亲呢信任、主动接近的快乐,屏蔽了他的焦虑。
所有人都需要陪伴,没有谁愿意孤独。
然后,就在庄言莫名高兴的时候,肖璇娴熟地把对话变成了一场拉锯战:
“你脸红了课长!你是不是在壁橱里藏了一套吊带袜?”
“没有!”
“你不敢看我,你心虚了!我要看衣柜。”
“你!”(未完待续。)